,如坠冰窖,愣在原地。他瞳孔缩成一个点,浑身警惕起来,手甚至都开始颤抖。他接触过不知道多少a级异端、a+级异端,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的危险比得上这抹银蓝色。
唯一能接近它的,或许只有长明公馆的棺材地下室,初遇故事大王时。
叶笙脸色愈发苍白,他维持着握枪的姿势,但是万幸的,那寒霜并没有继续蔓延。
它只是爬上庙门,然后带着门咔咔咔碎裂。
刺目的白光照进来,带着雪粒的风也吹进来。
叶笙望着外面,才发现,夜哭古村居然下雪了。
不再是【死地】看到的,那种炙热的雪。
而是货真价实的雪。
千山风雪,银装素裹。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哪怕遥远地只能看清一个身影,他还是看到了。
“宁微尘?!”
叶笙愣了一下,而后快步跑出去,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脑,他情绪有点失控。
宁微尘需要控制力量,怕一不小心风雪把这里淹没。所以叶笙喊他的时候,他正低头,眉心微皱,盯着指尖。
叶笙的呼喊很快让他回神,他站在悬桥的尽头、山梯的最下方,抬起头,就看着叶笙穿着嫁衣从宗庙里跑出来。他们之间其实还隔着一段山梯。
叶笙跑的很快。
宁微尘站在悬桥上,仰头看着他的新娘,愣了片刻后,无声地轻轻笑起来。
他没换衣服,依旧是银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制服衬出他身形高挑,双腿笔直,只是身上那种轻浮散漫的气质完全在风雪中沉寂。
第一次见宁微尘的时候。
叶笙也从来没想过,会见他露出这样无奈又温柔的样子来。
那个演技完美无缺、说谎天衣无缝的影帝。那个轻佻,危险,肆无忌惮,眼神永远含情脉脉,动作却无比强势的青年。
当然叶笙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失控。
宁微尘做什么表情都足够以假乱真,眼眸只要含笑认真看人,便深情得足以叫任何人动容。
可是叶笙真的朝他奔来时。他现在的表情,比起单一的深情,丰富了太多。
担忧雪天路滑,怕他摔跤;回想到那个虔诚的许愿,无奈失笑;又看着他一袭嫁衣,欣赏惊艳。
他曾以为,人类的爱情是那么的苍白又简单。只需要调动几个微表情,做出“关心”“霸道”“吃醋”“别扭”的样子,将它们似是而非藏于细枝末节,再说几句看似“失控”的真诚话。好像就能演出一种让看客动容落泪的“隐秘深情”来。
浅显得过于好笑。
直到现在,他聆听过叶笙的请愿,见他穿着嫁衣朝自己奔来。一瞬间失去所有对表情的掌控、露出最原始的情绪后。他才明白,原来人类的爱情,也没那么无趣。
不需要刻意拉长战线的暧昧调情。仅仅只是抬头看他,眼中居然就不由自主浮现笑意。
叶笙跑得很快,雪覆在山路上。宁微尘担心他被绊到,所以自己也踏上了台阶。
叶笙经历过刚才的空茫,特别想和他肌肤接触。伸出手,想要去碰他。然后被宁微尘抓住手腕,顺势,从几阶台阶上,跌下,跌入他怀中。
宁微尘搂住他的腰,叶笙这一次好像对他很依赖,居然也没有抗拒,伸出手臂,回抱住了他。
宁微尘不由自主心软了下来,他笑道:“穿着嫁衣,就不要跑那么快。”
叶笙没有说话,抱着他的手臂却很用力。
宁微尘低头,看到他额头上的血,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
他伸出手,碰到叶笙的伤口,眼神晦暗,而后轻声说:“对不起。”
叶笙还是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后山的崩塌好像也要带着悬桥一起断裂!
天上落雪的时候,夜哭古村的人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看到宗庙崩塌,后山倾倒,一下子发出尖叫。尤其是看到新娘子好像逃出来后,村民们一拿着火把,眦目欲裂,跑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
“宗庙倒了!宗庙倒了!”
“你们在干什么!”
“新娘与外人私通是大罪!你们在干什么!”
洛兴言和罗衡都被迫出来,跟着他们上顶楼。洛兴言懒洋洋叼着棒棒糖,直到看到悬桥上的一幕,眼珠瞪大,啪嗒,棒棒糖都掉在了地上。
“我靠!”
叶笙稍微缓了下情绪。
宁微尘听到了后面的喧嚣吵闹,也感受到脚下的悬桥要断裂。手臂从叶笙腰上移开,改为牵住他的手。
宁微尘唇角一勾,笑着说:“夜哭古村的人好像追过来了。”
叶笙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问他:“你为什么会在生地?”
宁微尘说:“我之后跟你解释。但是现在,我们遇上麻烦了。”
叶笙抿唇,眉心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