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 snjorstorr

这位来客莅临费尔维的时间已不可考。

据说，那天晚上，疾风骤雨，风雪交加。迎面的冰碴刺痛脸颊，使人无法睁开双眼，除了那些斯科尔马克来的恶魔。

这些邪恶的匪徒，身穿皮裘和链甲，露出腰间的银色刀刃，昂首阔步地在道路上检视。

漆黑的村庄里，只有微弱的橘黄色光芒缓缓摇曳。

正值宵禁之际，二名斯科尔马克卫兵巡逻至村庄入口处的布告栏。他们头戴尖刺钢盔，一人手执油灯，随时准备赶走午夜后还在四处闲逛的平民。

「撕下那张纸！没人会理会它的，除了骗子！」一名卫兵低声嘀咕。

「别管闲事，托尔。这有什么好处？你只会从长官那儿得到一耳光，然后让你滚蛋，滚回斯科格海姆去。」

「如果没有这些赏金，我现在应该躺在英格丽德柔软的肚皮上！这儿的平民只敢在黑牛酒馆里嚷嚷，低贱得就像老鼠。没人敢冒充勇士，因为我会毫不犹豫刺穿他的喉咙。至于这些赏金，谁知道真假。说不定这是埃里克的阴谋，那个大腹便便的肥猪，一定在城堡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许你说得对。」

「英勇的斯科尔马克战士们！听我说，我那狡猾的堂弟，在战争开始前给埃里克跟前的人塞了三千克朗。整整三千！他一定是疯了，那个钱袋可以换来多少匹俊美的马驹。但是不过一个月，我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因为这个不学无术的流氓去了阿斯加德，成了一名文员。多可笑，他甚至不会拼写自己的名字。这个工作只是从信件里筛出那些埃里克不想看到的，然后一把火烧掉。」

「讲话当心一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得找点事做。这些村民的嘴巴比啄木鸟还尖锐，但从来不敢惹是生非。如果能抓住一两个露馅的，我们就能向长官申请离开。」

「或者抓住一两个卑劣的术士。那天只差一点！我一看到他兜里成叠的卷轴，就知道这是个臭名昭著的下三滥。」

「面对这些骗子最好保持警惕。」

「骗子！朋友，请你想想那张告示上写了什么？上百年的吸血女妖！如果是真的，我会在教堂跪下来，为那些独自前往森林的勇士点上一根蜡烛，只要他们不再来村里捣蛋。可是你猜，半年前我在黑牛酒馆听到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一个油嘴滑舌的混蛋正试图说服老板娘给他一百个银币，吹嘘说可以抵御吸血女妖的一爪子。于是我狠狠教训了他，然后从他兜里搜出几张皱巴巴的手工卷轴，我敢打赌是从阿斯加德的哪个小店里偷来的。」

「你做得很好。」

「这些术士！懦弱的平民会惧怕他们，可是在费尔维村，你必须先通过托尔手上的钢剑」

托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从布告栏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来者体格瘦小，穿着过分朴素。只有一身漆黑的及地斗篷，用宽大的帽檐遮住脸，让人看不清面容。他的手脚藏在衣袍下，肩上停着一只眼睛通红的乌鸦。

随着他的步伐前移，这只骇人的宠物也转过头来紧盯着两名戒备的卫兵。

黑袍、乌鸦。

这显然是个术士。

在过去七年里，费尔维已经见识过形形色色的骗子。有拄着蛇形胡桃木拐杖的瘸腿老妪、头发花白的盲眼巫师和身上贴满手鼓的卖艺人，谁都想从这个被战争蹂躏过的村庄里分得一杯羹。

托尔拔出钢剑，喝道：「站住！」

来者停住脚步，伸出皮革绑带包裹的右手，揭下那张破烂不堪的悬赏令。他的动作迟缓，声音嘶哑，像是喉咙已经裂开。

「黑牛酒馆在哪？」

托尔不会上当，他抡起钢剑，两脚蹬地，摆出备战姿态。

「聪明的小术士，你来错地方了。赶紧滚蛋！」他紧握武器，高声喊道，「看见身后的路牌了吗，往右走！滚得越远越好，然后祈祷米米利亚的好心人不会把你劈成两半。」

他充满信心，这句话足以吓退九成的胆小鬼。至于米米利亚，或许那里的士兵会好好招待这位比如打折双腿再送进地牢。

对面的人不为所动，重复问道：「黑牛酒馆在哪？」

他的声音像个垂死的老头。

一个固执的傻瓜，托尔心道，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他们应该合力逮住这个小矮子，然后送到长官那里去。

他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举起钢剑向前劈去。

红眼乌鸦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离开黑袍术士的肩膀，扑腾着翅膀向天空飞去，留下术士一人孑然面对两位全副武装的士兵。

不远处的酒馆里，有人似乎听到了几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但很快就被呼啸的风雪掩盖。

萨尔格在村庄上空盘旋了两圈，才落回术士肩头。

术士轻轻抖落斗篷上的冰雪，踢开地上昏迷的人，用脚尖挑起撒落的钱袋。

衣袍下传来柔美的女性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