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赵器没什么耐心,他冷冷道:“你知道想在那个女人身上种一次精神烙印,有多麻烦吗?那对耳坠是最顶级的a级封印物!”
男人则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态度。
他饶有兴趣听着赵器的话语,坦然接受着对方的愤怒,甚至叠放在大腿上侧的那枚手掌,还伸出了两根修长手指,在轻轻敲打另一只手的掌背。
“就是因为相信你之前那番计划天衣无缝的鬼话,”赵器咬牙,额头逐渐渗出冷汗,道:“现在精神烙印被拔除……她必然开始怀疑我了。”
在大都区,还有不少白痴心存着这个女人只有外貌,仗着赵氏势大才能站在高位的愚蠢念头……只有与夫人交过手的对手,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比如……赵器。
这场容不得自己抗拒的联姻,实际上就是陆南栀一人主导的“战场”,在这些年的婚姻战争中他输得极其惨淡,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地位,最终只剩下了赵氏的继承人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名义……陆南栀这个女人的表现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尤其是老爷子的。
“赵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啊。”
一直安静聆听的男人,此刻终于打破沉默。
他认真为对方打气,语气真挚,“你是赵氏的继承人,唯一的独子……那位老爷子可不会偏袒外人的……对吧?”
说着说着,他注意到赵器的神情变了,于是最后的安慰语句,只能被迫加上了对吧两个字。
“原先的遗嘱……被废除了。”
赵器声音嘶哑道:“新的遗嘱还没有贴出……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被整座大都所知道了。”
对座的男人,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唇,形成一个“o”字。
饶是天塌不惊,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被震撼到了。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的事情,那位赵老爷子……竟会做出如此举动,虽然新遗嘱未立,但废除旧日遗嘱,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预告。
“那还真是……糟糕。”
他半是惊叹半是惋惜地开口,但怎么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淡淡道:“不过我仍相信,老爷子并不会做出赵氏易姓的决策……赵公子无需太紧张。”
“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赵器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需要帮我。不然我们一起死。”
“……”
赤裸裸的威胁。
但男人依旧只是风轻云淡笑了笑,并不动怒:“赵公子可太高估我了,我做的事情谈不上帮忙,能对付陆南栀的,只有你自己。实际上,我只是负责提供……方法而已。”
赵器沉心静气道。
“原先那枚烙印已经不在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两个办法。”
男人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枚黑色玉珠,他轻声笑道:“原先那枚烙印,其实本质上也只是试探……陆南栀虽然意志坚毅,但不具备超凡能力,因此她的精神力有限,那两枚耳坠再如何强大,终究只是外物,总有卸下的时候,赵公子既然能种下一次烙印,就能种下第二次。”
赵器皱了皱眉。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种下的‘精神烙印’可以更大胆些……不止是让陆南栀失眠,而是彻底让这个女人臣服于你。”男人平静道:“这次的精神烙印,就封锁在圆珠之中,仍然只有一次机会,等到陆南栀卸下耳坠,再种一次,高高在上的大都夫人,从此以后都会对赵公子言听计从。”
赵器接过黑色玉石圆珠,仔细端详,低声问道。
“副作用是什么?”
“副作用么……”
男人淡定从容地回应道:“这次的精神烙印会直接汲取灵魂,根种之人会意识恍惚,反应速度会变得无比缓慢……某种意义上,她的确不再是夫人了,因为她会慢慢变成一个……白痴。”
赵器沉默了,他只是默默收下了这枚黑色玉石。
“怎么……赵公子是在担心,陆南栀如果变成白痴,赵氏以后该怎么办?”男人微笑道:“赵氏都快被陆南栀全盘端走了,还记挂着徒有虚名的夫妻之情呢,你还真是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啊。到那时候,你可就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咯。”
“不需要你来提醒。”赵器冷冷道:“还有一个方法呢?”
“第二个方法,倒也简单……”
男人取出一条项链,淡淡道:“这是一条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普通项链,大都也好,长野也罢,除了极少数拥有奇异特质的超凡者,其他人都不可能感受到……这枚项链中的真正内蕴。”
“内蕴?”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愉快的交谈,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在虚空中游曳,没有收到任何阻拦,于是我们的躯干尚能接收到信号,并且还会因此而鼓舞……”
男人的声音高昂起来,他无视了赵器阴沉的目光,又开始自顾自说起晦涩难明而且枯燥漫长的解读,他的手指轻快敲打掌背,像是一位醉心于演奏中的钢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