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痛痛快快地香着,你们管不着!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而每个人生来就该是不同的。
江寄月把荀淑贞抱得更紧了,她道:“侍剑!”
侍剑应声而出。
不同于一般侍女的妆扮,侍剑仍是一身深蓝劲装,长发高束,腰间挂着佩剑,一看就知道身份不普通,金嬷嬷的脸色变了变。
江寄月道:“护着孩子离开。”
她把荀淑贞递了出去,文姨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瞠目结舌地看着江寄月,因为过于激动,她的眼角在微微颤抖。
荀简贞与荀梦贞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寄月,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金嬷嬷脸色难看起来:“二奶奶看不惯老奴没关系,可也不能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江寄月道:“闭嘴。”
金嬷嬷骇然,她出入各个世家都受尽了礼遇与敬重,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不敬,她看着江寄月,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江寄月道:“究竟是谁在辜负娘娘的好心?嬷嬷要真觉得委屈,我也不妨和嬷嬷去娘娘面前理论。娘娘是让嬷嬷入府教育诸位姑娘礼仪,而不是让嬷嬷借着这个机会,依仗娘娘的权势耀武扬威。”
“耀武扬威?”金嬷嬷瞪大眼睛,“你血口喷人!”
江寄月道:“嬷嬷几次说话,都在提醒我打狗需得看主人三分情,难道不是在狐假虎威?”
金嬷嬷气急败坏:“老奴教育过的世家贵女不计其数,从来没有见过如你这般顽劣之人,你……”三指宽的寒光映上瞳孔,金嬷嬷吓得噤声。
侍剑面无表情:“嬷嬷慎言。”
方才江寄月不发话,也没有陷入危险,侍剑不好动,但如今江寄月发了话,她自然不会留情,究竟要护江寄月到哪个地步,她吃过的苦头已经教过她了。
金嬷嬷吓得声颤不止:“你等着,老奴回去定然禀告皇后娘娘,让娘娘为老奴主持公道!”
被侍剑用剑抵着,两个嬷嬷根本上不了课,夹着戒尺落荒而逃。
静文堂里鸦雀无声,没人走,也没人说话,还是江寄月浑似不在意道:“既然无事了,我就回去了。”
她一眼瞥到那三本恼人的书,吩咐侍剑:“烧了吧。”
荀简贞的黑眸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文姨娘却直接给江寄月跪了下来,把江寄月吓了一跳,连说‘受不得’,要把她扶起来,却没成功,文姨娘还要荀淑贞给江寄月下跪。
可要她说什么,她又说不出来,只是哭,并不是没话讲,而是话过于沉重又繁多,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荀梦贞想往江寄月那去,才迈出一个脚,就被荀简贞轻斥:“回来。”
荀梦贞抖了下,立刻把脚缩了回去。
荀简贞目不斜视地走出去了,荀梦贞跟在身后,但经过江寄月还是停了下,用很小的声音道:“二婶婶,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她其实人很好的,你不要不喜欢她。”
江寄月愣了一下,还是对荀梦贞露出了个笑容:“好,婶婶知道了。”
荀梦贞也露出了笑,只是很淡,几乎要被愁容压过去,怎样看抖不像是个孩子的笑,她出去了。
等人只剩下了江寄月与侍剑,文姨娘才给江寄月磕头,说出了第一句话:“二奶奶,淑贞这孩子,往后就交给你了。”
江寄月皱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荀淑贞抱着文姨娘:“娘,你说你会永远陪着贞贞,你还要送贞贞出嫁呢,你干嘛把贞贞给别人,你还是不想要贞贞了?”
文姨娘摸着荀淑贞的头:“姨娘当然是要三姑娘的,只是姨娘太笨了,很多规矩都学不好,只能拜托二奶奶多教教你。”
她转眼希冀地看着江寄月,江寄月心一沉,自然知道规矩就是指嫡母姨娘那套,实话实说,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可是荀淑贞在荀府要扎根,必须要一个靠山,亲爹指望不上,亲娘势弱,嫡母不喜,这样的情况下,只有荀老太太能投靠,而荀老太太却是最信奉这套的。
江寄月很犹豫要不要真的告诉荀淑贞。
人生就是这样,从前她低头,是因为无依无靠,所以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现在她敢那样对金嬷嬷,是因为她知道有荀引鹤在,他能给她兜底,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追求本心。
所谓的大胆,放肆,其实都是有条件的,否则,就得做好承受放肆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