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向那个『原因』,『原因』也正垂着眼看我—
正确地来说,是观察我。
他的眼眸又变成了砂金一样的顏色,冷厉透亮,彷彿能够看穿一切般。
就这一眼,我也才发现自己靠他很近,近到我可以观察到他皮肤上的毛细孔事实上是没有—他蜂蜜水顏色的肌肤上,一片光滑,连个毛细孔也找不着。
若我们俩并非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子汉,也许我们这样对瞧的姿势会颇唯美,但我想,在旁人眼中看来,应该是用各怀鬼胎来形容比较恰当。
我朝抿着唇的他笑了笑,轻声说:「以你的身手,不该让人靠你这么近。」
就算我是他师父,我也不相信他会松了戒心。
吴邪笑了起来,学我一样轻声说:「你说的是,所以我在錶带上装了机关,只要我转动手腕,毒针就会射出」他说着说着,真在我面前转动了手腕—
我笑着看他,他亦笑看我,什么事也没发生。
「开玩笑的。」他一派轻松地说:「果然瞒不过师父。」
我也笑。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我也知道他右手的錶带上没有机关—
但是他左手的扳指上有,可能也是毒针或麻醉针一类的东西。
说谎的时候要掺一些真话,说真话的时候要掺一些谎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这是我教过他的,他却用在我身上。
真不知该讚赏他好,还是捏死他好。
我松了那玉坠,站直了身,说:「这是好货,哪买的?」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在打探的生意人。
吴邪慢条斯理地将玉坠收回去,回道:「小花送的。我也觉得是好货,要向他买,他硬是不肯。」
我笑了起来。
与我算钱的时候银货两讫得很,送给吴邪的时候倒是大方。
「那你可得贴身收着,别让人抢了。」我漫声说道。
吴邪整了整领子,笑着对我说:「这是自然,小花送的当然得好好保管,就算是师父你想抢,我也不会让。」
他浅色的眸转了转,笑意更深。
他意有所指的话和笑容让我勾起唇。
「你可以滚了。」
所以说我讨厌没大没小,又精明得可怕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