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度恢復意识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暖暖的阳光晒在我的眼皮上但奇怪的是,它们却彷彿千斤一般重,睁也睁不开。
不仅如此我的手,我的脚,彷彿都像不属于我那般—我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也不知该如何移动它们
不太对劲!
我用力一咬舌,剧痛和血腥气让我终于顺利弹开了眼皮,我趁着一股气猛然坐起身—
然后抱着头惨叫。
头痛得像是要裂成两半那样,还有身子的麻痺感我眸光闪了闪,心中第一个直觉便是:我被下药了!
等等!解雨臣呢?!
我顾不得要裂开的头颅,只想着要先确认他的安危,转过头却发现—
空无一人。
原本该是他躺着的位置,如今空荡荡,床单连丝皱摺也无。只是,在他睡过的羽绒枕上,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猎刀。
我挑起眉,用力甩了甩头…在我刻意地集中注意力之下,四肢的活动度亦逐渐恢復
我之前对毒药物的涉猎很广,被人下药有之,自我训练有之,长久下来,我对药物的抗性算不错,就算能够拖住我一时,我往往也能够很快地恢復意识或是行动。
我转了转僵硬的手腕,伸手拔起枕上的猎刀—
那猎刀扎得很深,我得稍微使力才拔得出来。拔出之后,我才发现:那刀刃已经穿过整个枕头,钉进了下头的床垫,莫怪乎阻力这么大。
但是是谁呢?
我拧起眉,把玩着猎刀,下了床,立刻眼尖地在床下发现了另一个不属于我的物事—
我拎起那东西,是一条男用的方格手帕,凑近嗅了嗅,淡淡的麻醉剂味道飘了出来。
哦,所以是这东西迷昏我的?
我将那手帕翻了个面,在角落处,绣着一个篆字的『解』。
于是一切都串了起来—
解雨臣用浸着麻醉剂的手帕迷昏了我,大概是因为仅存的一丝慈悲心,打算让我死得毫无痛苦他高高举着猎刀,闪着寒光的刀尖对准的也许原本是我的眉心,或心脏,但不知为何,他终究没下手,而是忿忿地将猎刀插进了枕头里,力道之大,甚至钉穿了床垫。
那猎刀插得有多深,解雨臣就有多愤怒
我摀着脸,轻轻笑了起来暴怒的解雨臣,令我乐不可支而,原本该是耳鬓廝磨的浪漫早晨,却以这样的悬疑剧情开场,也让我感到极致的荒谬和可笑。
我笑得直不起身,坐在了床沿。
手指轻轻滑过那锋利的刀尖,鲜红的血珠立见。
我漫不在乎地笑着,舌尖舔过刀刃上的腥红。
解雨臣,你这回大发慈悲放过了我,可我已经不打算再放过你,你是否有心理准备?
荒唐的那一夜之后,我刻意地,没去联络他。
因为解雨臣是个聪明人。
发生了这种非预期的事情,他一开始会震惊、愤怒,巴不得将我除之后快,永远不要再见着我。
我若这时去找他,只是跟他硬碰硬。
但我若只是静静等待呢?
聪明的解雨臣会在沉淀心情之后,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他之后又打算如何与我相处呢?
我对这些问题的答案,非常期待。
如我所预料,解雨臣非常沉得住气。我没找他,他也没主动上门寻衅,似乎就打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你真是好样的你想把那些交合、纠缠、疯狂都当作没发生过我可没办法。
我给自己定了个时间,那时间一到,不管他是否有联系我,我都会找上他,把一切摊开来谈。
出乎我预料之外,在我设下的时间还没到之前,解雨臣便联络了我。
我看着手机的简讯,大意是说:有一项新的任务要找我讨论,约我隔日下午至他办公室碰面。
平舖直叙,简洁有力的文字,跟以前完全没什么不同。
我笑了笑。心中期待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照着约定的时间出现,他的秘书领我进了办公室。
他依旧沐浴在阳光的光晕下,但脸部的线条明显的有些冷肃。
他的秘书关上门,我就这么站着,笑吟吟地望着他。他抬起头来看我,随后调开视线,站起身。
他拿着档案夹走向我—步伐还是那么自信、挺拔除了有些僵硬之外,几乎可说是完美我隐藏在墨镜后的眼,贪婪地上下扫视他全身,脑中浮现的是他那夜不着寸缕的身体。
太可惜了这么美丽的身体,不该藏在西装底下的我感叹着。
在我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时,他在我面前约一臂之远处站定,递给我档案夹。
我毫无异议地接过,也装模作样地打开,但我根本没在看上头的文字,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感谢我的深色墨镜可以完美地掩护我。
解雨臣用着毫无起伏的语气说:「最近在龙门石窟的考古学家,用新的探测技术,似乎发现了地底有座大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