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转头看他,语气淡淡的,「这么早来?」
星烊点点头,随后盯着我又说:「拍摄提早结束就来了。」
他那唇角一扬、眼睛一弯,那脸幸福样在何杰眼里被解读成:为了连沛彤我提早结束了拍摄,只想赶紧见到她。于是何杰有意无意地挑挑眉(老实说我不知道他那到底有什么意义),带着上司的权威说:「拍摄品质要是不到位,你——」
「哈,这点你可真不用担心,别忘了我高中时还兼过模特儿的职。」星烊打断何杰的话,「话说你今天怎么没戴墨镜?」
何杰瞇起长眸,周围的空气凝了起来,冻得僵。
我总觉得他这眼神涵盖不少意图,他们之间似乎还存着结。
「我戴不戴墨镜和你没关係。」何杰勾起唇角,迈步到星烊耳边嘀咕了些什么,星烊的身形明显颤了一下,一直到录音前都魂不守舍。
何杰走后不久便带了一群工作人员回来,他恢復了一直以来冷漠的神态,好似这几小时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好像他没说过想我,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
和何杰提点了一些小细节后他便进了liveroo,我回身叫了一直在我身边的星烊,他吓了一跳才恍过神,我问他怎么了,他摇头回我没事,我觉得奇怪又再问了一次,并表示要他如实回答,而他还是回以一样的答案,为了让我放心,他在进房间前吻了我的额头,告诉我他真没事,让我不要担心。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果真,开始录音后,星烊状况连连,频频出错,原想说他们一起录会比较省时,毕竟他们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覷,不过照这个状况看来,得分开录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可能早就开骂了,工作时还带着私人情绪影响工作进度一点都不敬业,可看着星烊垂着头的样子我实在狠不下心。
我叹了口气请星烊休息一下,正要回身开始沐市的录音便不见他的影子,再转身就看见他走了出来,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打量我。
「做什么?录音了。」
「对于这种不敬业的歌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我不解地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们公司的艺人因个人因素耽误工作,这理由够不够被冷冻?」何杰笑,一点也没有笑意。
「如果我说不够呢?」
何杰瞇起眼,「这还由不得你决定。」
耍我!
我开口要大骂,何杰抢先一步:「生气了?言辛昂拖累所有人你没生气,唱歌不认真你也没生气,那早上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嘲般地笑了,「最强製作人连沛彤,工作时护短歌手男友,你觉得我会如何处置?」
他怎能如此冷静,说出这么咄咄逼人的话——
「你可以开除我,但你不会。」我咬牙,不知怎地就说了这话。
我在赌,赌他那句「想你」是什么意思,赌他现在的反应是不是在吃星烊的醋——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凭你的自以为?听说有人告诉你执行长要追你,谁告诉你的?这种话亏你还信得过,真是够自以为的,和以前一样。」
心脏狠狠抽了一下,泪水下一秒便跟着滑出。
「jackn!」
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见小粹朝我跑过来,却停在几步之外,随即我便落入一个怀抱。
「没事,沛彤,我在……我在……」
星烊是个温暖的存在。
又闹了一齣莫名奇妙的戏码后,基于公司形象的问题,何杰把所有外聘的工作人员请回了,而我不但如我所说的没被开除,还很幸运地,扛下两首歌曲剩馀的製作。
接下来的合作氛围闷得诡譎,没必要开口时没有人会出声,即使非不得已需要沟通也会有人代口,总之就是一个看似和谐但事实上大家各怀疙瘩的概念。
何杰亲手揭开了我初癒的痂,毫不留情的在上面洒了盐,在看见我哭了之后应该是吓了一跳,欲言又止,后来好像被小粹拖走了,回来的时候虽仍是冷俊,但看我的眼神却带点歉疚。
而我对于何杰态度的转变竟还不作死的有点动摇,我想有可能是我喜欢他太久了,久到成了习惯,所以即便他再说什么伤害我的话,我还是会心系于他。你说我贱不贱?
但我的自尊和道德只允许自己在心里暗自为他疯狂,表面功夫是我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我再死不要脸出现「只有何杰能触动我的心弦」的哭势,那我的行情肯定掉价,道德方面也对不起这么爱我的星烊。
星烊是这么细心温柔,录音的时候一直怕我又崩溃大哭,始终守在我身边,让我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会无条件对我好,在我难过时愿意让我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