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奥道景十一年十月初八,清晨,天晴气清,阵阵凉风袭来,云层绩如一线,犹如长蛇,横列空中,阳南城范府外有马一匹静候着。
「闺女,一定要去北郑当铜鐘铸造师吗?」
「一定。」
即使母亲樽倇灵哭丧着脸,两手紧紧捉住女儿双臂,再三询问,仍然无法扭转答案,八岁的小娇娘范浮灵已通过父亲所拟定试炼,运用刚发展不久的失蜡法铸造技术,以及父亲从旁指导和提点,成功铸造出五定之中最巨大铜鐘,无论纹理、图案和厚度丝毫不差,足以媲美父亲范沽誉歷来铸造作品,订製此鐘之人称其为永安大鐘,并安置在香火鼎盛的庙宇永昌寺内,每天晨曦时分,主持会敲击永安大鐘,洪亮、悠扬声响倏地传遍阳南城,成为百姓精神慰藉。
由于父亲范沽誉名气遍及五定,故长女成功铸造永安大鐘之后,范浮灵剎那声名大噪,同时,她也藉机出师,独当一面,成为北奥最年轻的铜鐘铸造大师。
按照巩天之间协议,范浮灵学师满艺一日,她便派人送上请柬,邀她前往北郑皇宫担当铜鐘铸造师,藉以领着百废无用的巩大爷回国。
虽然掉下家庭孤身起程,委实辜负他们所付出的爱,但是,她下凡源自曼邢,最爱之人曼邢,对于范家,唯有默下承诺,有生之年必定返国报恩。
随着晨曦鐘声响起,也该动身前往北郑了,范浮灵屈膝伏地跪拜,以北奥最高礼节向范氏夫妇致谢拜别。
纵然万不愿意,亦要学懂放手,范沽誉无法违背养父遗嘱,让天姿较优的长女继承袓业,但决不容许女儿自身才华被埋没世俗之中,既然出现赏识者,能够培养她更上一层楼,他必须给予机会,让女儿振翅高飞,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欢送她。
良久,范浮灵便由徒儿巩雋扶携上马,踏上寻夫之路,因本人以授邀方式前往北郑,所以巩天会提供衣食住行支援,她随行包袱仅仅带备少量乾粮、凉水和盘川。
「要是佣下马伕马车多好!」
又发作了!三年过去,与废柴巩雋『师徒』相处下来,确实发掘他不少优点,唯独偷懒耍滑的本性难改,每做一件事都以省时省力优先。
「唉,想当年你的先高祖父巩峻为求夺取太子位,可是费尽心机,凡事亲自勉力实践呀!」
霎时,巩雋收起往常笑瞇瞇的招牌脸,勃然变色盯住范浮灵后脑勺,浑然散发无形压迫感,令范浮灵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我才不是那群冷血动物的后裔!」
哎?刚才巩雋好像说出一句惊诧的话,他……并非巩峻子孙,那么,他是……?
「你该不会是巩浩子孙吧?」
「哎!师父懂神通?!」
糟透了!坐在背后的紈絝子弟竟然是受万民敬爱的太子后裔,太子子孙到底遭逢什么孽,害得后代教出这德性的废物出来?!
【看来,到达北郑,要好好调教背后的混小子!】
事已至此,唯有迎难而上,或许,与巩雋相遇,乃冥冥中注定,上天给予机会,让浮灵偿还百多年前之罪孽,回忆种种事之后,范浮灵嘴角微微上扬,她终于明白西王母为何不假思索,立刻应下,批准她下凡寻夫,原来,所有都是一个局,引君入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