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曲曲终人散,藉着巩羽和范浮灵守在大门送客之际,穿着舞姬服装的巩雋便悄悄潜返千兰园找东西充嗛果腹。
巩雋为达到红狐舞需要舞者杨柳细腰、手脚纤瘦,以呈现婀娜小蛮的曼妙舞姿之准则,已经连续节食两天,仅靠桂花茶充飢,此时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吃肉念头,反正宴会结束,宾客散尽,那么多肉也会扔掉,现在不吃白不吃。
巩雋踏进千兰园便随手从案上抓起菜肴和筷子边吃边逛,吃完再抓,大快朵颐,就在他巡了园内一圈,把想吃的都吃完,正要离开的时候,猛然被一隻手拍拍屁股揩油。
「奶奶的!男人的屁股也喜欢吗?!」
「男人……喀……男人?」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巩雋不自禁大声吐槽,霍然转身,却发现醉得醺红的巩程仍然抓着酒坛使劲地往嘴里灌酒,然而,没有主子命令,宫女亦不敢强行送走宾客,只能强撑疲惫身体,待在一旁为他添酒。
瞧见巩程酩酊大醉、迷迷糊糊的模样,巩雋顿时壮大胆子,用力往对方脸颊送上一拳,吓得宫女们捂着嘴把惊呼声嚥回肚子。
「八哥,酒醒的话就快走,该让宫人休息。」
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巩雋便瀟洒转身大步离开,然而他才刚踏出一步便被半醉半醒的巩程伸手拽倒,猝不及防横倒在几案上,面料单薄的舞服也被打翻的酒菜沾溼弄脏。
「八哥?美人竟然喊得如此亲暱,岂敢造次。」
巩程抓起地上酒坛轻轻倾斜,把酒水倾倒巩雋面上,迫使巩雋紧闭眼帘,不断摇头拂去打在面庞的酒。
「八……俞王殿下,步輦已经在宫外候着,请移尊步。」
正当巩雋被巩程戏弄得无力反抗之时,一道洪亮声音传来耳边,赫然制止巩程继续肆意妄为。
「殿下公然欺负玉晶宫的人,委实污了名声,请三思。」
即使被意兴索然的八皇子怒目相向,此人依然故作镇定,展露优雅微笑,端庄地叠手行礼回应对方,她,就是在官代世家人人皆知的烈女子陈澄。
因为母亲与兰妃情同姐妹,陈澄这次进宫被母亲千叮万嘱要向兰妃问好,故在散席之后便带同母亲製作的桂花糕拜访兰妃,却恰巧在离宫之时碰见巩雋被欺凌,实在看不过眼,愤然出言制止。
「知道祸从口出道理吗?」
「殿下学富五车,相信更加懂得红顏祸水的意思。」
陈澄一副谦卑模样回答巩程,令巩程没能找到借口发难,况且陈澄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纵使眼前的美人身份卑微,但好歹也是玉晶宫的人,万一因此惹恼兰妃,难免落人口实,让父皇失望,不值得。
经过一番思虑之后,巩程便从善若流,挺身站起来,拂一拂衣袖离开,剩下守在一旁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宫人,以及刚正凛然的陈澄和令人目不忍视、浑身湿淋邋遢的巩雋。
「十一皇子殿下,二十年不见,还是那么稀奇古怪。」
待巩程身影远去,陈澄弯弯腰、拨开垂下来的辫子,往卧在几案发呆的巩雋伸出右手,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