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禹警惕地跟着他和杨茗上楼,最终离开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四周围漆黑一片,甲板上没有明亮的灯光,裴晏禹四处张望,看见船体几乎没有照明,这庞然大物仿若隐秘在月色笼罩的夜里。
“我们才出发不久,要过一阵子,才能迎接贵客。现在,快到古渡口了吧。”柳哲恺走到栏杆旁,用甲板上的望远镜眺望。
他惊喜地回头对裴晏禹招手,笑道:“你快来看看,码头上的是谁。”
裴晏禹大吃一惊,立即走上前去。他扶着望远镜,往里看,因为着急,他不知道该看哪里,望远镜晃来晃去。
柳哲恺在一旁将望远镜扶稳,说:“在北边。”
裴晏禹看见了。在北边,古渡口的码头上,韩笠正焦急地反复看手表,像等人等得不耐烦了。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就像他们故人难9
随着大门打开,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出现在裴晏禹的眼前。
说是践行宴,裴晏禹一直以为自己会来到一个宴厅,没有想到是一个大型浴池。池内是红色泛紫的热汤,升腾起富有浓郁红酒香的水蒸气,令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裴晏禹才走进这个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因吸入这充满酒味的空气而头晕目眩。
浴池中放荡的笑声将他惊醒。
他看见浴池中浸泡着将近二十人,男男女女,要么衣不遮体,要么连最简单的遮羞布也无。
天花板上的宇宙球灯把雾气氤氲的房间照出五光十色,吧台旁的室内乐队由外国女性组成,白皮肤、黑皮肤,无一例外地穿着比基尼,演奏乐曲时扭动傲人的身姿。
浴池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金迷纸醉。
有人在放声大笑,有人在贴耳私语,还有人在池畔交颈拥吻。他们如痴如狂地抚摸对方的身体,不顾有人在他们的身旁游过。
一件黑色的三角内裤飘在红色的热汤中,浮浮沉沉。
裴晏禹的头越来越晕,不知是被这场景刺激,还是被酒精迷醉。
忽然,柳哲恺自后推了他一下。
裴晏禹如梦初醒,回头问:“韩笠呢?”
“别着急,他在来的路上吧。水路可不比陆路好走,对不对?”柳哲恺抬了抬下巴,“跟我来。”
裴晏禹跟着他往浴池的方向走,才走到池边,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呻吟声。余光瞥见突然从水中升起又下沉的人,裴晏禹连忙收回目光。
很快,裴晏禹看见在靠着池边抽烟的石远鹏。他很瘦,与旁人不同,他穿着白色衬衫,但衬衫已经被红酒汤浸湿染红。
他的怀里有一个看起来比裴晏禹小一些的男生,身子瘦削娇小,娇滴滴地趴在他的肩头,正如饥似渴地舔舐他的下颌,整张脸贴着他,喃喃絮语。裴晏禹走近后发觉他骑坐在石远鹏的一条大腿上,下身焦躁地扭动,腰上穿的白色纱裙随着红酒汤晃动,如同一只狂躁的水母。
“小哥哥来了?”石远鹏看见裴晏禹,随意地将香烟碾灭在池边,笑道,“一起进来泡汤吗?红酒汤对皮肤很好,可以美容养颜哦。”
裴晏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你把韩笠叫来,要怎样才能让我们走呢?”
石远鹏意外地看他,抱起怀中的男生,将其丢在水中。
扑通一声,动作利索得像是丢掉一个玩偶。男生在水中扑腾两下,立刻转身可怜巴巴地抱住石远鹏的胳膊,叫道:“石头哥……”
石远鹏微笑,拍拍他的脸,微笑道:“张嘴。”
他眨眨眼,仰起头,笑着张开嘴巴。
石远鹏捡起一旁才碾灭的半支烟塞进他的嘴里。
裴晏禹吓得捂住嘴,只见男生惊得瞪大眼睛,什么都来不及做,石远鹏已经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不让他挣扎,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敢吐?”石远鹏的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吞进去。”
那男生被热汤蒸红的脸变得青红交加,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裴晏禹的胃里翻江倒海,正要转身,却被柳哲恺扳正身体。他闭上眼睛,却让房间内的嬉笑、呻吟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