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
她冲了杯咖啡窝在客厅沙发上,咸湿的海风从阳台涌入,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好惬意。
垂眸瞥了眼手机上的微信页面,那古板的微信头像旁的白色长框还是【没必要谈,都忘了吧。】这个几个字。
昨晚回来,江荔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和林知期单独说上几句话,但他身边总是有个沈青舟。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青舟这人这么碍眼啊。
没办法当面谈,江荔回到房间便给林知期打语音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她开口就道歉,道完歉听筒就静了,她在等着他发怒或是什么,结果人淡淡来句“睡了”,接着挂了电话。
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又给他发消息说打字谈谈,然后他就回了她那句话。
因为这事儿江荔没怎么睡好,她突发奇想,林知期会不会是认为她把他当成了按|摩|棒,严重冒犯了他的自尊心。
怎么想都不对劲,江荔当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还臊着脸复盘了那晚的事儿。
其实她也并不是醉得连爹妈都不认识,半醉半醒吧,她知道那个人是林知期,也正因为知道是他,她才会有那种欲/望与冲动。
望着海边的礁石,江荔轻叹了口气,她长这么大还真没遇过这么棘手的事,但不管怎么说也必须得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来,不然俩宿舍平常都有来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尴尬。
说到尴尬,这就来了。
因为江荔整个人都窝在沙发上,不走到沙发这边来是看不出她在,所以当下楼准备去厨房喝水的林知期从她面前走时,两个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江荔心咚咚跳了两下,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她慢慢坐直,抬眸看向白衣黑裤的男生,干巴巴地说:“早啊。”
他看起来可比她淡定多了。
林知期微一颔首,“早。”
说完径直朝厨房走。
江荔自我化解完所有尴尬,而后扭头看厨房,林知期在冰箱里拿了水,打开喝了口,接而帮阿姨在橱柜上拿了东西下来,然后坐在矮脚凳上帮阿姨折菜。
躲她躲这么明显。
她有些丧气地喝了口咖啡,旋即又干劲满满地穿上鞋子往厨房走。
敲了敲开着的门,林知期像是知道是她,没什么反应,倒是阿姨回头疑惑地看她。
她清清嗓子,语气温温柔:“学长,我烤了点蛋糕,要吃点么?”
他终于抬头看她,眸子黑漆漆的。
“不用了,谢谢。”
江荔瞬间气结,表情冷了下来,想也没想就转身走人。
生气的同时还有些委屈,她那晚并不完全是有意为之,而且当时只要他推开她就什么事儿都没,明明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她已经把过错全揽自己身上了,他怎么还那副样子。
“诶,小伙子,你真不去尝尝这姑娘做得蛋糕,我刚吃了一块,比外面店里的还好吃呢。”阿姨笑呵呵的,“人长得水灵灵的,手艺也好。”
林知期把折好的菜放进篮子里,起身时看了眼客厅,那道气冲冲的身影直接往楼上走了。
他打开水龙头,盯着篮子里翠绿的菜叶子,唇扬起了极浅的弧度,唰唰唰的水声盖过了那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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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一行人回到桐城。
乌辞月从上飞机前就没睁开过眼睛,她一路贴着江荔走,可怜兮兮地说:“好累,我得回宿舍补觉。”
“唉好累,我得回宿舍补觉。”游嘉梁伸展懒腰,眼睛一睁一闭,故意用着十分欠扁的语气学乌辞月说话。
“学我说话干嘛啦!”乌辞月娇嗔他一眼。
游嘉梁也有样学样,捏着嗓子:“学我说话干嘛啦!”
李榆嘴巴抿成一条线,满脸无语,往前两步把这俩幼稚鬼往前一推:“小学生上一边儿玩沙子去。”
邢一垣低笑,长臂揽住李榆,“这林知期也不累,刚回来就赶着去兼职。”
李榆下意识瞅了眼从下飞机起就沉默的江荔,揣测了几秒她是不是在难过沈青舟去送徐晓檬了,转而白了眼自家男朋友,“邢少爷,等你学费生活费都得自己挣得时候你眼里就没累这个词了。”
“我再不济也还有你养啊。”邢一垣死皮赖脸地说。
李榆呵呵一笑:“没钱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还等着我养你?到时候我早把你甩了。”
邢一垣完全没因这话生气,低语:“我卖身给你不成么?你不是一直都说挺好用的么?”
江荔这时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他们。
“这都能听见?”李榆忙拉着憋笑的邢一垣走,“赶紧走,隐私都曝光了。”
剩江荔一个人走在了最后,她心里有事,走得慢吞吞。
她思来想去,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