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彻斯特。
天空阴绵成灰,远远的铺开一条一条黑色的少见云层,密密麻麻从窗外延伸至河对岸,苏红凛静悄悄地趴在窗台上,探出身子张开嘴接着什么。
听说英国的雨是酸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吃了会不会生病,如果自己生病的话,妈妈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出门了……
“咳咳……苏小姐!”
苏红凛听到那的嗲腻腻的声音就烦,连忙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向外更伸出些舌头。
“苏小姐,我想你是不会愿意让先生太太现在立刻上来欣赏你……试图跳楼自杀的场面吧?”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拍拍真皮沙发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两手拂过臀后的百褶裙坐下去,拿着茶几上的珐琅茶杯喝起茶来,嗯,进口的,太甜。
苏红凛张张嘴,不自觉地咽下嘴里的口水,趴在窗沿上屁股高高的翘对她,那个穿衣打扮都明显模仿孙碧青的中文老师为什么总是这么令人讨厌。
“哼,汉密尔顿小姐,准确来说应该是威廉姆斯小姐,你今天穿得可真漂亮,不过比起我的母亲,你高雅的汉密尔顿夫人,可真是东施效颦……”
“你!”
“啧!瞧瞧我……东施效颦的意思呢,简单来说就是……丑女总是模仿美女可惜她还是个丑女……噢,我的中文可真好,不明白为什么孙碧青非得要给我找个汉语老师!”
威廉姆斯,准确来说是克里斯托弗家的远方亲戚,丧偶的西耶娜·格林·汉密尔顿,“嘭”的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巨大的鹰钩鼻因为生气而不断扩张,粗糙的两颊又青又白,上面深褐色的雀斑也变得怒目圆睁起来,不停地颤抖着。
“苏小姐我警告你,在这个家除了先生太太姓汉密尔顿,还有我,而你……哼,劝你还是尊重我一些,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今晚你还会不会有饭吃。”
苏红凛皱眉搓搓冰凉的鼻尖,忍不住打出了惊天动地的喷嚏,收尾甚至故意拉出细长的尖叫,她转过身直直的盯着西耶娜,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瘦小的身子挺得比墙角还直,黑色偏黄的细幼发丝乱蓬蓬的顶在头顶。
“你想做什么……”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西耶娜稍稍退后些,让椅背扶直自己有些驼背的脊椎,好让自己坐着和站着的她差不多高。
苏红凛略感可惜的摇摇头,向她边走边说:“你别怕,我再也不会以伤害自己为条件来换取孙碧青的怜悯了……我会试着改变战略……”
她走到西耶娜面前站定,淡漠冷冽的目光立刻变得暖意融融,说出的话丝毫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逻辑:“苏珊娜婶婶做的派很好吃,可是她不会做中餐;园丁大叔养的玫瑰很好看,可惜他不会养茉莉;管家阿姨,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我不能伤他们的心;罗宾叔叔是个会举高高的帅司机,也不能动……至于你,好吃懒做,学艺不精,狐假虎威的威廉姆斯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真是这个宅子里最没用的人……”
“哦~那你能拿我怎么办呢,littleraiz!”
“哎呀糟了,你一定是太胖了,我下的药不够分量!”苏红凛捂着小嘴,惊恐不安地看向桌上的茶杯。
她就是知道,西耶娜刚坐下就会抢她的锡兰红茶喝,才在自己最喜欢的茶杯里放了不少迷药,谁叫她总是爱用自己的杯子,爬两层楼梯还累得跟海象一样呼哧呼哧,看样子她向管家阿姨讨来的药又要浪费了……
“你……”西耶娜还想说些什么,眼皮一闭一睁,肥胖的身子就扭倒在座椅里不能动弹了,“你……你……”
“嘘……”
傍晚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粉红橘橙的天空印的漫山遍野的矢车菊更是可爱,苏红凛提着小花篮蹦蹦跳跳地向山顶走去,那里有一棵巨大的冠顶树,她的秘密基地就在树上。
遗传了孙碧青动手能力的苏红凛,在这个年龄阶层显得更天赋异禀,可惜孙碧青不懂欣赏。
蹬着小短腿爬到木屋里坐好,乐滋滋地拿出花篮里的点心出来享用,几只绿豆苍蝇偏偏要来打扰,苏红凛放下手中偷来的无花果,四处跳跃着拿餐布追打它们,苍蝇们从地板间的缝隙飞出去,她便翘着小屁股爬到地上往底下看,承重的树桠间躺着被开膛剖腹的大松鼠。
黑红色的斑斑血迹干硬的黏在树皮上,周围都是苍蝇蚂蚁,苏红凛想着法子爬到树桠下,裹着餐布把那只可怜的松鼠扯下来,或许是太用力了,也可能是毛发粘在血团上被扯掉不少,松鼠尸体竟然疼得痉挛了几下,苏红凛把它拿远点察看,始终不舍得松手。
它的眼膜已经变得浑浊不堪,舌头也毫无血色的挂在嘴外,肯定死透了,但苏红凛就是忍不住想办法弄清楚它为什么还会动。
于是,松鼠又躺回了树桠上,苏红凛用手指摸摸它手掌又冷又硬的皮肤,轻语安慰道:“不疼了不疼了~谢谢你哦小松鼠~”
两指摸过它头顶,摸过它不再鼓动的心脏,轻缓地探入那狰狞大开的伤口,摸到干黏的内脏还不停,直把两瓣软嫩的肺片按扁,戳到肉乎乎的肌肉不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