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才是最真实的吧?
我生长的家庭环境即便很畸形,但同时也很简单,没有过凝重严肃的氛围,总是很自在。
就连我母亲在没发现我喜欢她前,我亲口说我可能是个同性恋的时候,她都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很轻松,就像我们不是在谈论这个放在如今符椋这种很典型的传统家庭里向来属于不可触碰的禁忌的话题,而是在谈论我们的日常。
她对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不必特意告诉她;但也不要太过张扬,有些人的思想里住着只怪兽,因此会不受控制地对你恶语相向。可他们其实也很可怜,因为被它寄生后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它害怕很多事情,包括爱的选择。异性也好,同性也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可它却很顽固地视“同性恋爱”这种东西为敌人,唯恐自己被它打败,所以不留余力地抨击它,将它鬼魅化。
不过,任何人都有爱的选择权,你不要管别人,因为是你自己的人生。喜欢谁的话,尽情享受这个过程就好了,纵使其中定然会体味五味杂陈的情绪,但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气馁,不要忘了爱。
——爱会让一切都变得更好的。
那为什么,我亲爱的母亲,在我曾经那么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你却恨上了我,然后匆匆地逃走了呢?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辛苦和难过的一次。
我没说过几句话,所以几乎都是符椋和她的亲人在讲,我像个透明人一样插不进去。和事佬符椋为了端水也尝试跟我搭过几次话,我不太想理她,便随意敷衍了几句,懂了我意思后便不再继续。
哪怕聊得很家常,但我不是傻子,我听出了些别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特意告诉我才说得一会儿大声又一会儿细声的。
他们夫妇俩做为父母开明是开明,或许是有钱人家的通病,他们很自大,也很傲慢,对自己固守着的冥顽不灵的地方供认不讳,话里话外都说了对同性恋的忌讳,尤其是自己的孩子绝不可能成为同性恋,只要结婚的对象是男人就好了,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
我偶尔动动筷子夹些离自己很近的菜便怪异地感到了满足,而之前心心念念想让符椋为我夹菜的动作变做慌张,无尽的慌张,还有心寒。
我终于明白了她和那些男人聚餐是做什么了。
所以呢,跟我在一起只是玩玩、只是消遣,玩腻了就把我跟她的那些所谓的前任,抑或着说是床伴一样随意抛弃吗?什么良药什么太阳的话,给其他人说过好多遍了吧?我的感动和爱才是真正的笑话吧?
可是,符椋,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我没有很爱你,也不会再更爱了。
——我可以更恨你。
既然总有结局的话,那中间发生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