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梦吟,视线这才慢慢往上,落在了晏时樾微凸的喉结上。
“你,你回来了。”
晏时樾垂眸看着林辞眠,表情格外温柔,“回来了,你怎么在外面睡着了?”
“看电影,就睡着了。”解释太长,林辞眠懒得只说了几个关键词,声音也含糊不清,有种还没睡醒的软糯。
晏时樾的步子沉稳,走到一片黑暗的侧卧,没让林辞眠感受到一点颠簸。
他只能勉强看清床的轮廓,怕摔到林辞眠,先用腿找到了床的位置,单腿微屈,身体前倾,将林辞眠平稳地放在了床上。
他的手被压在林辞眠和床铺之间,指节微微突出,担心会弄疼林辞眠,一点一点地往外抽。
林辞眠躺在床上,反而变得清醒了,借着窗外的月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晏时樾,细细地描摹他的五官。
晏时樾工作了一整天,神情稍显疲惫,但姿态依旧沉稳松弛,有种很特别的味道,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晏时樾还没将手抽出来,两人的距离很近,脸微微侧着,晏时樾都能感觉到林辞眠温热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耳根和脖颈,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有种难以形容的痒意。
林辞眠的目光直白□□,存在感极强,让晏时樾无法忽略,眸色变得愈发混乱,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刚好落在晏时樾侧脸,照亮了他平静的神情,以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的耳朵。
林辞眠惊奇地瞪圆了眼,像是孩童看到了新奇的事物,只是单纯地惊讶,毫不掩饰地盯着看。
在他面前,晏时樾很少有情绪波动,永远温文儒雅,连告白时都吐字清楚,神情自若,林辞眠难得见他如此失态的一面。
晏时樾终于将手抽了出来,一只手撑着床面,微微起身,拉开了距离,目光也落在了林辞眠脸上。
林辞眠的瞳孔干净湿润,氤氲着一层水雾,眼底闪着碎光,目光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依恋和信任,是个害羞的贝类,张开了坚硬的壳,露出了柔软的内里,也不怕坚硬的碰触。
林辞眠没察觉到晏时樾的呼吸变得沉重,神情也变了,还在盯着他烧着的耳朵,玩心很重地打趣,“你怎么……”
他只说了三个字,就看到晏时樾抬起手,紧接着,他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在此之前,晏时樾曾牵着他过透明长桥,也像这样遮住了他的眼。
但林辞眠这次没有半点害怕和惊讶,放松地躺在床上,还眨了两下眼。
“眠眠,你不要这样看我。”
虽然看不到晏时樾的样子,但林辞眠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沉重,火热,隐忍到尾音发颤,但仍然无法挡住欲念和渴求,像是内心中的阴暗跑了出来,用黏糊糊的触手缠住了他。
林辞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线条紧绷,仍然没有闭上坚硬的壳。
晏时樾不想在这种状态伤到林辞眠,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甚至像是恳求。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正人君子,不要再考验我了,好吗?”
林辞眠睡着之后,意识沉沉浮浮,一整晚都在循环“正人君子”这四个字。
早上,他听到闹铃,没有之前起床的痛苦,眼神清醒又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挣扎了十分钟后,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才拖着身体去洗漱。
他昨晚没有休息好,精神疲惫,耷拉着眼皮,跟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对视。
——“正人君子”
正个鬼啊!啊啊啊求求了,别想了!
林辞眠强行中断了脑内循环,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往脸上浇,脸上的温度立刻降了下去,总算清醒一点了。
他又换了件衣服,这才推开门。
晏时樾的作息比他还好,已经做完了午饭,神情自若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林辞眠立刻心虚了,眼神闪烁了两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不错。”
晏时樾笑了笑,没追问这个话题,只是说道:“过来吃早饭吧。”
林辞眠假装淡定地走过去,拿起面包后,偷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晏时樾。
晏时樾和以往的状态别无二致,自然又松弛,仿佛没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林辞眠沉默了几秒,羡慕晏时樾的心理素质……不像他,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乱了节奏,连睡眠都受到影响。
林辞眠思绪流转间,都没注意到他长长地叹了三口气,表情凝重又惆怅。
晏时樾动作一顿,担忧地看着他,“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林辞眠愣愣地看着晏时樾,一脸茫然地说道:“没有啊,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晏时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担心打扰林辞眠的食欲,什么都没说。
吃完早饭后,他们各自回到书房,登录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