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贯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么,唤他作甚?”
他果真在恼。
那便费些口舌来哄哄他。
“啊呀,这位郎君有所不?知。”
柔顺依偎在他臂弯间的?女子狡黠地觑一眼男人面色,声情并茂道:
“裴时行是我?家驸马,雄姿勃发,英武迫人,本宫对他甚是看重。
“这位郎君可莫要乱讲,平白伤了我?家驸马的?心。”
“元承晚。”
他果然是受不?得夸,这才略略捧了两句,便敢将她的?名字宣之于口了。
长公主将玉面埋入他怀中,暗自撇了撇嘴。
片刻后?,却?听得他坚硬的?胸膛微微震动:“对不?住,狸狸,我?不?该对你发怒。”
长公主悄悄侧过了面,复将脸颊贴在他硬实又?宽阔的?胸膛之上?。
好像亦是安心滋味。
“我?只是怕,你不?知我?今夜有多怕,我?听闻安康坊出了动乱,有百姓被踏死,然后?听到你又?没了音讯。我?……”
裴时行忽然顿下,仿佛这口气颤颤难吐,无法支撑他讲完全部。
他哽了哽铱錵声,继续道:
“狸狸,不?要再有今夜之事了好不?好。
“对我?仁慈一些,日后?再也不?要,永生永世也不?要再将我?一个人陷入这般绝望可怖的?境地了。”
她安静地靠在他怀中,不?知怎的?,竟也在心底起了酸涩之意。
仿佛她当真对他犯下过什么罪孽,令他一人无助地独活于世。
女子葱根似的?玉指死死抠住裴时行的?衣领,骨节都露了白。
口中却?吐出一句全然不?相干的?话:
“裴时行,你的?剑硌到我?了。”
裴时行也不?诧异她的?回避之态。
闻言只顿下脚步,将她往上?托了托,垂眸复问:“现在呢?”
现在无事了,她点了头。
“这玉剑是御赐之物,不?能扔。”
他似乎怕她误会,复又?沉声解释一句。
府中众人皆知长公主今夜的?惊险遭遇,一早便候在府门翘首等候。
及至驸马将长公主自车内抱回殿中,听云听雨为她解下披风,见她背上?大片干涸暗锈的?血迹,一时骇的?发不?出声。
听雪更是忍不?住自喉间泄出一丝哭音。
她连忙安慰众人:“无事的?,这并非是本宫的?血。”
却?是一个年?轻人的?血。
这血自他身体里洒出的?时候尚且温热,可如今却?随着?他的?遗体,一道凉下去。
元承晚回过头,望着?僵立于一旁,似一个沉默影子一般的?裴时行。
他死死咬了腮,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怒意和戾气。
长公主轻轻将柔软温热的?手?递到他掌中,由那男人狠狠捏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