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胳膊将人扯了起来,扯着她重重砸进了自己的怀抱。
父皇仿佛是怒极的神色,妖妃看起来十分柔弱,被扯的晃了晃,幸亏有父皇撑着她才险险站稳。
而后她被压在父皇怀里,静静听着他的控诉,美?人面上?一双深长的娥眉也越蹙越紧,最?后仿佛是烦不胜烦。
元湛眼瞧着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抚了抚父皇的脸,又一路抚到他的耳垂,轻轻勾了勾。
手法无比熟稔。
父皇的声调登时便降了下来。
可他口中控诉不停,妖妃也敷衍地点头,应了几?声。
仅仅如此?,父皇便完全被哄好了,松了桎梏,复将她整个人都重新搂进怀里。
仿佛方才抱他一般。
小?太子既觉惊讶,又觉得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他试着回忆了一下,而后骤然想起,妖妃方才抚父皇的手法,像极了他抚粉鼻雪时的模样?。
粉鼻雪是羽项国去年进贡的一只小?番狗,素日便是一副撒娇卖痴的做派,惯爱在他伏案凝神完成太傅布置的课业时从旁扰乱。
主人越是忙碌,它便越是起劲作对。
可元湛只消腾出一只手,这么随手一摸,那小?番狗便心满意足,服服帖帖。
父皇素日并不待见?这只狗,可若他知晓粉鼻雪其实与他有些共通之处,想必便能就此?放下对犬类的偏见?。
可惜不待他亲口将这一新奇的发现告知父皇,便叫那妖妃发现了他的踪迹。
元湛方才看的太过投入,一时惊讶,竟不自觉将半边身子都自柱后露了出来,正正好好被谢韫望见?。
她下颌抵在父皇宽阔坚实的肩头上?,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妖妃对着他皱了皱眉。
小?太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她要向父皇揭发自己,已然缩起脖子,做好了被父皇骂到狗血淋头的准备。
可妖妃却?主动抬手搂上?了男子的腰,愈收愈紧,主动往父皇怀里靠了靠,就此?站定这个姿势。
不欲让元承绎转身。
这才对着元湛扬了扬下颌。
这是要帮他遮掩,叫他快逃的意思。
小?太子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妖妃对他的讨好,脚底抹油,速速遁走。
至中夜时分,正仪殿的灯火烛影终于寂静下来。
谢韫玉肌汗湿,气若游丝。
她艰难地抬手去推皇帝沉重的身子:“你出去。”
元承绎不为所动,眸色深沉地凝视她半晌,忽而开口道?:“谢韫,再给朕生?个孩子吧。”
“生?不出。”
“谢韫!”元承绎狠狠顶了回去,叫谢韫疼痛难忍地蹙眉,“别以为朕不知晓你每次一个人在湢室里都干了些什么。”
“你抠得干净吗?”
谢韫用?一种诧异的眼光打量他,好笑道?:
“你既然知晓,又何必说出来呢。我的确生?不出,你可以去寻旁的女子生?。”
她此?生?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男子,直至此?刻也一意孤行地认定元承绎终究会纳妃。
元承绎又同她呛声:“朕是皇帝,朕都不急你急什么,轮得到你急么!谁跟你说朕不纳妃,睡腻了你就去寻别的女子。”
“你竟还不腻么?陛下,你可真是贱得慌。”
元承绎被她一堵,心头负气。
可眼下境况也不太好发脾气,衣不蔽体,平白失了气势。
他便也就此?沉默下来。
谢韫已是倦极,力不能支,也懒得再叫他拿出去,渐渐睡了过去。
殿中安静了许久,沉默良久的帝王却?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
“阿韫,从来都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