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咖啡店!总之,我能赚够薪水养活多多!”陆珊瑚盱衡厉色,觉得龚崇丘这人说话简直可恶,专往别人痛处戳。咖啡店打工怎么了?至少老板同事都很体谅他独自拉扯孩子,允许他周结薪水,每次他陪着多多住院,老板排班调班,同事也会尽量跟他换班,这才让他支撑至今尚未倒下。
“别置气,多多恢复期间需要辅助用药随诊,棠市这边医疗条件过硬,想想多多以后还有多长的路要走。”龚崇丘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那是多久?”陆珊瑚知道龚崇丘说得没错,也切身体会医疗条件的差距,华市那边的医生几年都给不出的方案,金邢和单美玢一个晚上就讨论出了结果并且大胆有效执行。
“这取决于多多的身体恢复情况,我不是医生,无法给你答案。”
这事逐渐滑向陆珊瑚无法把控的方向,陆珊瑚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把问题想简单了。一旦自己陪着多多留下,麻烦肯定会接踵而至,烦不胜烦。如果单独把多多留给龚崇丘,又绝无可能。
“你们龚家,你的张先生都会知道多多的存在。”这是陆珊瑚首先的顾虑,他与生俱来的道德感紧紧约束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把他架在火上不停地烤。
龚崇丘不明白陆珊瑚的道德标兵锦旗究竟由谁颁发,这么质量过硬,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一切从切身利益出发,一切道德约束都是后天可以废除的,当代钱权给每一个人下的紧箍咒,有得套,自然就有得解。
陆珊瑚自愿装在打了道德标签的透明器皿里,任由人来去参观,也不轻易打破瓶子获得灵魂上的自由——龚崇丘不是很懂,但也尊重陆珊瑚的“自觉服刑”。
“你想让他们知道吗?”龚崇丘的尊重体现在把选择权交到陆珊瑚手里。
陆珊瑚摇了摇头,又唯恐龚崇丘看不见,咬了咬嘴唇吐出两个字:“不想。”
“明白了,我不会让他们打扰你和多多的生活。”龚崇丘不说龚家人和张由仪会不会知道,只说结果,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敢违拗自己。
剩下一夜无话,陆珊瑚再满怀心思也遭不住又一天的磋磨,龚崇丘看着陆珊瑚睡得不安稳,干脆扛着多多去了次卧。
一觉醒来大天光,陆珊瑚发现自己单独一人缩在偌大床上,吓得魂飞魄散。拖鞋也顾不上穿,推开次卧的门,打横的多多,脑袋大咧咧戳在龚崇丘腰侧,两个人这么离谱的睡姿也呼吸沉沉,这才将一颗心徐徐放下。
龚崇丘应该是用了心对多多的。
秘书长罗劲亭办事效率惊人,一个晚上就把陆珊瑚和多多的住所连带着要上的学校安排得妥妥当当。钥匙指纹锁密码,物业资料门卡,入学函注意事项一并交到陆珊瑚手里。
陆珊瑚接过一一查看,他欲言又止,自知再拒绝就略显矫情,会让人觉得自己故意挑剔诸多。
“多多完成第一次注射,能顺利出院,你们就搬过去。”龚崇丘满意陆珊瑚的妥协,虽然他已经准备好各种话术麻痹陆珊瑚,但显然没用上没费事这一点,让他觉得更省心。
金邢和单美玢团队不容置喙,多多很快就出了院,入了学。
龚崇丘也如他承诺过的,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包括他自己。但无形中,又处处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陆珊瑚去交物业费,告知已经预付过;陆珊瑚去交水电费,查到的账号里存额充足;甚至每天早上,物业管家会准时送达家门口置物柜上,龚崇丘给他们预定的,一个月都没重复的各种果蔬菜品。陆珊瑚每次拆开包装细致到夸张繁琐程度的肉蛋奶,水果蔬菜,甚至里面带有各国文字介绍的产地小册子,他终于沉不住气拨通龚崇丘电话:“你真的没必要为我们做这些,我可以照顾好多多。”
“多多要加强营养。”短短几个字,龚崇丘用来封住陆珊瑚的嘴,让他哑口无言。
也让陆珊瑚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们两个世界的差距之大。
多多生病,陆珊瑚也知道要给多多加强营养,每天尽量给他吃两个水煮蛋喝一瓶牛奶,豆腐和鱼还有牛肉这三大样也会买,两个人不好做饭,一顿吃不完,就做成三天的份量裹紧保鲜膜放进小冰箱。老旧的二手冰箱呼哧呼哧发力,为他们三天的口粮卖力工作。
龚崇丘倒好,每天定的菜都超份额,吃不完,冰箱也塞不下,多多甚至早餐午餐晚餐都在幼儿园解决,看着东西腐烂,陆珊瑚真是心在滴血。一梯一户他也不认识邻居,最后只好折中想了个办法,每天物业管家来送东西,他摸清楚固定时间,早早站在置物柜前等着,几个玻璃保鲜盒盛得满满当当,郑重其事地请求管家:“可以请大家试试我的手艺吗?”
第一两次,管家还拒绝,声称他们有硬性规定,第三四次,陆珊瑚再三保证只是乐于分享,并不存在扰乱规定中的任何一项,管家才半推半就的接受。每天早上来接受新的馈赠,顺带还前一天的保鲜盒。
秘书长汇报这些情况给龚崇丘时,龚崇丘一双鹰眼从财报里移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