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林承和被打肿的右脸时,白胜州表面淡定无比,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沈舜庭蹲在沙发前哄了一会儿林承和,忽然转过头,威逼的眼神像钉子似的钉到白胜州脸上。
白胜州用手示意他冷静,默默换了个朝向,心想:这太爷干的事不比张励川过分多了?怎么还恼火上了。
他自己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见张励川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张励川的传感器厂此前经营不善濒临倒闭,他虽表面还硬撑出一副体面人的样子,私下却到处厚着脸皮拉投资、找客户,在前不久的展会上还死缠着沈舜庭求合作。
下午白胜州故意找他聊天,说今晚叫了个想上位的小主播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透露这人以后是要跟着沈舜庭的,但现在还不太听话,很不识抬举,想着要不要把人绑了扔那儿吓一吓,好让他服软。
得到庄园邀请的机会千载难逢,张励川暗下决心要把沈舜庭说动,在听完白胜州的暗示后,他早早便计划好了怎么刁难那所谓的小主播。
现场其他被邀请的人也都有求于沈舜庭,自然是白胜州说什么他们就配合什么,不敢越界。
而唯独张励川被白胜州的话和酒精煽动得头脑发热,想着自己居然要屈尊对付这么个卖屁股的玩意儿,心里难免窝火,在被酒泼脏衣服后,便一巴掌甩到了林承和的脸上。
这群人绑完林承和,就跟着姗姗来迟的白胜州去花园摆露天烧烤,按计划把人独自放置了一小时,结果却在折返途中遇到了大发雷霆的庄园主人。
他们和沈舜庭接触得不多,但都听过他的身份,这下亲眼见到沈舜庭黑脸,一个个都变得心胆俱寒,也没了之前欺辱林承和时的狂妄。
一众人罚站似的站在餐厅门口,张励川尤其心虚。
他现在酒醒了,面如土色地看向白胜州,指望着他能说出点开脱的理由。
白胜州插着兜不说话,在沈舜庭搂着虚脱的林承和走向餐厅门口时,才跟了上去。
林承和本来被沈舜庭安抚得稍微平静下来些,可他一看到那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就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这些人里,只有这个人打了他,他不禁联想到刚刚的奸淫,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呕——”地一下吐了出来,附近候着的女佣赶紧过来替他料理。
张励川的嘴角抽搐,瞪着眼看看林承和又看看沈舜庭,被沈舜庭那幽暗冰冷的眼神刺得四肢僵直。
“你打的?”沈舜庭紧咬着后槽牙,脸上没什么表情,额头和咬肌上暴起的青筋却昭示着他的盛怒。
张励川没了之前装出来的优雅,结巴道:“沈总,我,我这不知道你”
他求助地看向白胜州,白胜州一脸后悔,走到二人中间对沈舜庭抱歉地赔笑道:“舜庭,张少这本来是打算和你家小林开个玩笑,也怪我之前没说清楚哈,只是误会而已,你说是吧张少?”
张励川一听这小子把祸水引到自己头上,马上急了,刚想张口狡辩,就觉得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像林承和被打时似的狠狠摔倒地上,顿时鼻血四溅,嘴唇也被牙齿硌破。
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张励川眼镜都被打碎了,却还是狼狈地戴了回去。
他的眼睛噙满恨意,从破碎的镜片下看向沈舜庭,被他那漠然的表情气得直喘,最终只能自我调整,扶着身后的柱子站起来,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
“沈总,这都是误会一场您请原谅我吧,是我没分寸了。”张励川捂着鼻子,说话的时候发出“嘶嘶”的痛呼。
沈舜庭眉头一拧,语气冷硬地直斥道:“你难道不应该向他道歉?还是想说查查监控等我报警。”
缩到沈舜庭身后的林承和一听到这里有监控,脸吓得煞白,当即抓住沈舜庭的胳膊,急切地呼唤他。
“嗯,怎么了?”面对林承和,沈舜庭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林承和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掰着他的臂弯拉他往外走,不停地重复:“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沈舜庭也不想在这里占用掉计划的时间,便就顺着林承和作罢,离开前给白胜州递去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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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和明明是受害者,却比强奸犯还害怕暴露,在知道监控的存在后,又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他现在疑心那群人中的每一个,理智告诉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可一靠在沈哥的身上,他就生出了“这件事永远不要被他知道”的荒唐想法。
沈哥会不会事后去查监控,他们要是报警了,那个男人把犯罪事实说出来怎么办?
林承和不懂这种焦虑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让沈哥知道。他浑浑噩噩地抓着沈舜庭的衣服走路,因为腿根疼痛,走路的姿势也很可笑。
一路上沈舜庭喂了水和点心给他,水基本都能喝下去,可一吃点心就会干呕,几次之后,便没人再逼他吃东西。
远离了人群,林承和丢掉的魂才渐渐回到躯壳,也发现自己回的不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