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直持续到了16年的冬天,两人正式分手,是她主动提出,秦颂没有挽留。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秦颂表现出的低迷情绪并非与她有关。只是姜郁实在不能理解,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怎么都不和她讲,一次都没有。
到底是他对她有所保留,还是她对他的关心不够。
十字路口的红灯转成绿灯,姜郁还握着方向盘发怔,直到后车开始鸣笛,她才慌乱地将右脚离开刹车,踩上油门。
“差不多就是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人太敏锐也不是好事,赵成阳经手过那么多情感调查,谁和谁有故事有时只需一个眼神,哪怕是不经意的一瞥。就像刚才姜郁坐在车里看车外的秦颂,目光绝对算不上清白。而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像塞满了棉花,后悔当初答应说要帮她调查。
“没有了。”姜郁淡淡应道,“这些就够了。”
导航提示手机维修店已经到达,姜郁降下车速,在附近找停车位,赵成阳却临时改了主意。
“算了,不修了。”他说,“你说得对,碎成这样也没必要修了,回头买新的吧。”
27 「何远征刑讯逼供案」· 旧友
冯少坤的案子告一段落,赵成阳请了一周长假,打算回趟老家松河。
三月初的松河原本已经开始回暖,自北而下的西伯利亚冷空气流又将这座城市一夜之间带回隆冬。赵成阳将车开到自家楼下,才一下来就连打了两个喷嚏,裹着羽绒服外套一路小跑进了单元门。
当年由于近亲属回避,赵成阳无法参与妹妹案件的侦办工作,接触不到第一手的证据线索,只能从同事口中旁敲侧击地打探案情进展。后来“真凶”落网,案子宣判,他又因为私自调查被上头记过处分,大家唯恐殃及池鱼,也不敢在这件事上继续帮他。
除了技术科里一位名叫何远征的同事。
何远征比赵成阳年长几岁,当年是队里的法医,负责勘验赵馨怡的被害现场。就是他将现场遗有半枚指纹的情况透露给赵成阳,认为当时负责案件侦办的组长选择性地忽视这半枚指纹,做法不够妥当。
后来赵成阳想通过y-str技术对现场采集的精液进行分析,也是何远征从中协调,给他提供了可供检测的样本。
如今他想要找人帮忙分析冯少坤的dna,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何远征。sg
仔细想来,两人已经许久没联络过,上次一起喝酒还是大半年前。那天何远征借着酒劲儿跟赵成阳倒了一通苦水,说自己一直在市局里做法医,日子过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立功机会,快四十岁了都没提上正科,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找机会调动调动。
彼时赵成阳已经辞职,关于职业发展规划实在给不了什么建设性意见,只能仰头陪何远征吹了一瓶“勇闯天涯”,再象征性地宽慰两句。
赵成阳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备好一桌饭菜,各个都用盘子扣着,只等他进家门才张罗着要开饭。父亲起了瓶常温啤酒倒进玻璃杯里,招手叫赵成阳陪着喝点。
几日不见,父亲的背又更弯了些,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加速,比想象得更锋利残忍。赵成阳心里不住一阵酸涩,换了拖鞋进屋,先将手头的事搁置一旁,陪着父母好好吃了顿饭。
等到老两口去午休,他才回到自己房间,找到何远征的电话,拨了过去。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接通,女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喂?”
赵成阳不禁一愣,特意又瞧了眼手机屏幕,确认没有拨错号码。
“喂?我是远征的爱人。”女人解释,“是成阳吗?”
“欸,嫂子,是我。”赵成阳这才反应过来,“征哥在吗?”
因为与何远征一直关系不错,赵成阳去过他家做客,同何远征的妻子肖蕊有过一面之缘。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正当赵成阳以为信号出了问题,肖蕊才开口道:“远征出了点事儿,现在接不了电话。”
赵成阳心头猛地一紧,第一反应是何远征执行任务出了意外,但再一想又不太对,他一个干法医的,按道理说危险系数不会太大。
赵成阳追问肖蕊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后者这才讲出实情,同样让赵成阳觉得震惊。
几个月前,何远征有机会借调至滨江市东城区公安局,从事一线侦查工作。机会难得,虽然不得不和妻女分居两地,但这样的经验对于未来升迁、丰富履历都有好处,他还是很高兴地应承下来。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借调后的一个月左右,何远征在审讯一起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时出了意外,导致嫌犯突发心脏病死亡。
随后,滨江市检察院以何远征涉嫌刑讯逼供为由,将人带走调查。
何远征被带走后,检方曾通知过一次家属去领私人物品,包括这部手机,而后就再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肖蕊也去咨询过律师,委托手续都签好了,看守所却说什么都不让会见,理由是检察院的领导下过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