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筱进了画室后,看见刚刚那个男生正好脱去了上衣,她微微挪开了视线,低头去整理画板,拿美工刀削好铅笔。
此时徐美玲去拿材料,画室里只有颜筱和那男生两个人。
窗帘被徐美玲提早拉上了,本就是个y冷的下雨天,窗户上还淅淅沥沥挂着h豆大小的水珠,簌簌地留下一串sh漉漉的痕迹,白日里的亮光不足以穿透厚重的布帘,画室显得昏暗沉沉,但又足以视物。
听台上沙发发出窸窣的脱衣声,那个人在脱去下半身的衣服了。
“我叫齐秉文,也是学美术的。你呢?”
他突然出声。
原本低头削笔的颜筱冷不丁听到这房间里突然多了一道男声,才觉得气氛格外安静。
“我叫颜筱。”她没抬头,依旧盯着手里的铅笔。
“是缘溪见绿筱,隔岫窥红蕖的筱吗?”
颜筱顿了顿,又淡淡道:“嗯。”
其实她没听过他说的那句诗,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字,但也不想跟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多说什么,只是个名字而已。
“你也是美术生吗?”
“不是。”
他还想再问什么,只是一开口就被刚进来的徐美玲打断了:“房间这么暗,怎么不开灯?”
灯光一开,画面的冲击感更加强烈,齐秉文懒散地斜靠在沙发背上,双腿朝前微微打开,他全身ch11u0,只有胯间搭了一条白丝巾,虚虚实实地掩盖着,若隐若现。
他的右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起手臂,手指搭在额间。这个姿势是正面朝画者,难度系数较高。
颜筱的眼神一开始有几分躲闪,潦草地g出几笔人t轮廓,徐美玲在她身旁,神情无二,细细指导,她越发认真,仿佛在她面前的,真的只是一座雕塑。
“你先这么画着,注意腿部和头部的结构,我出去一下。”
颜筱点点头。
“你不是美术生,那你来上徐老师的课?”
画室里又剩下颜筱和齐秉文,他接着刚刚没问出来的话。
他的意思是想说,徐美玲的资历和经验,是不会给把画画当做兴趣的普通学生上课的,她教的都是专业生。
“徐老师教得好,我跟了她很多年。”颜筱嘴动眼不动,直直地盯着画板。
齐秉文又道:“我也是徐老师的学生。”
他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补充了几句:“我也跟了她很多年,不过她的课时费很贵,所以我经常来当模特来抵学费。”
他说话时嘴巴微动,好在颜筱此刻画的是腹部,但她还是觉得有些聒噪,按理来说模特是不能说话的。
所以她当即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嘘。”
颜筱的目光渐渐往下,到了腹部以下的耻骨位置,那条白丝巾只是虚掩着中间重点部位,抛光面料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似月影浮动,右边胯部未有遮掩,因此中间的部分最是难画,又要画出实物的轮廓,又要显现丝巾的朦胧美感。
颜筱不禁将画板往前挪,身子微微前倾,看得愈加仔细。
齐秉文的身t肤se是偏白皙的,但是小臂至手背却都略深一个se,他的腹部结实,g0u壑分明,但肌r0u不是特别均匀,腹部和大腿肌r0u较多,x膛偏薄。
所以她对于身t中间的部位钻研得要更细致。
她的眼神过于专注,齐秉文倒是少见,以前画得再认真的学生也会有那么两分不自在,这个nv生反倒把他看得不自在起来了。
“你别动。”
颜筱出声提醒他。
画室里,静悄悄得只有落笔声。
北京美洲俱乐部。
私人套房内珠辉玉映,锦绣靡靡,台球响袋声尤其清脆,恒温酒柜后面是一扇明净的落地窗,俯瞰二环路的急管繁弦,京城八街九陌,软红香土,总有人能够俾昼作夜。
贺玉璋将黑八打进袋里,和他对打的谢明泽正抹着巧粉,朝他使了个眼se。
这局打完,客户经理将旧球撤走,为他们换了另一桌的斯诺克。
站在窗前的俞西亭身影淡淡,一言不发,但眉头有褶皱的痕迹。
贺玉璋突然笑了一声:“难得看到我们俞二这副脸se。还别说,真有几分东鹤哥的模样。”
俞西亭微微侧了侧身,盯着他看了许久。
贺玉璋双手一摊,“可别这么看我,我刚刚实话实说罢了。人姑娘是学画画的,美术生的模特最多的是什么?多的是0模。”
谢明泽弯腰瞄准白球,听到后笑出了声,刚才西亭说了这事儿之后,贺玉璋的分析无疑是往他心上添了一把柴火。
“不过0模也很正常,这是艺术嘛,我劝你不要g涉人家太多。”贺玉璋接着道。
俞西亭沉默了几分,眼皮低垂,瞳深如墨。
“贺老前些日子跟我说国贸这两天有个拍卖会,要我跟他去一趟。”
贺玉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