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脚步声靠近,那几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是江翡。
“真不好意思,”他修长的身影走到沈意面前,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开个玩笑,没有恶意,不会吓到你了吧?”
不需他再做命令,沈意肩上一松,头也被放开,好像一切真的只是误会。
这么好说话?
他狐疑地看向江翡:“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呀。”江翡后退一步,沈意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令人很不舒服的笑。
四下很静,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背上书包,站直——
然后,一只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踹翻在地。
这回整个身体磕碰在桌椅里,发出哗啦啦的巨响,他的腰腹被狠狠踹中,手肘被水泥地擦破了皮,撞击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我操哈哈哈哈,他还真信了。”
“要他走他还真走,你他妈什么东西!”
抬眼,是江翡对他伸出一只手,像是要将他扶起,“没事吧?你走的太急,他们不是故意的。”
像热衷于戏耍羊群的狼,对猎物发出礼貌的问候。
沈意没理会那只手,他勉力支撑着身体,又站了起来。
可他还没站稳,就被不知道谁从背后踢向膝盖。
“!”
是抽筋的痛!他腿麻软,下意识向前摔去,却重重栽倒在几人藏青带白杠的校裤间。
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江翡的声音再次阴魂不散地响起,这次甚至憋不住语气中的愉悦:“同学,你干嘛跪我们呀,这是何必。”
沈意被人拽住,强迫跪向江翡的位置。
江翡说:“不过也对,我刚刚和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道歉?”
牵强的逻辑,屈辱的姿势,简直欺人太甚。
沈意只咬牙,含恨而视。一股怨气涌上心头,他安分守己,明哲保身的原则铭记于心,对江翡这群人,更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未多管闲事,没想过这种待遇也会落到自己头上。
“说话!”小弟拎紧了他的头发,沈意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肩背和脸上也同时挨上几掌。
沈意脑袋一热,喘着气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你们要是再这样,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看到的,还有今天的事告诉警察。”
话音刚落,破风的拳头落到他先前被打过的脸上,沈意后槽牙划伤了口腔薄膜,嘴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一掌比之前更加沉重,他甚至被惯性打得偏过头,头发还在另一人手里,头顶和腮边顿时像鞭挞般抽痛。
“你威胁我?”
江翡倾身向前,却没有被威胁到的意思,总有人爱说告老师告家长告条子的蠢话,这不稀奇,相反,他只是对沈意的态度感到不快,脸上的笑也带上了不屑。
沈意有些后悔说出方才的话,却不愿显露出半分胆怯:“不是威胁,是事实。”
“啊,他要告诉警察了,这可怎么办?”江翡揶揄道,似是在问小弟们,眼睛却死死盯着沈意。
有人抢答:“还能咋地,苦头吃的不够多呗!”
说着,就有人熟稔地开始扒拉沈意的衣服。
沈意怒骂:“你们有病啊!”
“骂你妈逼!”
又是一掌抡来。
沈意的半边脸已经肿到麻木,他有些慌了,打架斗殴只是一时的疼痛,这群人连警察都不怕,谁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肮脏手段。
跑,必须跑。
就趁着脱外套的瞬间,控制他双臂的手一松开,沈意再也无法忍耐,奋力挣扎,手臂挥向最近的人。
外套的金属拉链顺势砸向皮肉,发出清脆的闷响,那人躲避不及,破口大骂。
“我操!这小子反了天了!”
如果只有一个混混,他这些微弱的反抗或许可见成效,不说造成伤害,至少能得到逃跑的间隙。
但沈意到底是个没有半点对付围殴经验的好学生,五个人的概念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甚至没歪歪斜斜地立住,又被另外的大手牢牢制服。
他整个人在冰凉的地面,四肢,肩颈,头颅无一没有被放过,以仰面半躺的姿态,被乱七八糟束缚得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沈意腿上一凉,校裤竟也直接被褪去,灰色的平角内裤下,一双腿又细又直,他的皮肤很白,像玉石一样光溜溜的,连膝盖骨也是好看的形状。
江翡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桌上,拿着手机对准这个画面,像讥讽一样,模仿沈意的话:“哎哎,别这样,我要报警了。”
被他用拉链打到的人叫道:“把他内裤也脱了录!”
沈意痛得全身散架,听了这话,困兽犹斗,又竭力扑棱起来,羞耻,恶心,难以理解,他脑中嗡嗡作响,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不应该,死者也好,警察也好,江翡也好,他什么也没管,这群傻逼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