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许三多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是关于原来那些事的梦,他二十二岁,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成才一起觉醒,他觉醒为向导,而成才觉醒为哨兵。
这在他们村里无疑是个响当当的消息,许百顺一辈子没什么出息,前两个儿子也碌碌无为,一直嫌弃多余的小儿子却在某天觉醒成向导,多是个扬眉吐气的大事。
彼时许三多抱着从自己精神图景里跳出来亲昵蹭他的小豹子,还处于茫然的状态,向导的觉醒没什么情绪方面的波动,也不会对本人有什么特殊的影响,只是会发散特殊的磁场,这种磁场可以吸引附近的“塔”,派媒介人来将他们带走。
但觉醒成哨兵的成才就不太一样了,初次觉醒的哨兵本能地厌恶所有噪声,他爸焦急的叩门声,院外家畜的叫声,都令他陷入一种烦躁且崩溃的状态。
成才下意识抓挠着胳膊,很用力,哪怕是挠出血来也没有任何反应,因为精神上给予了他更繁重的痛苦,从成才精神图景里飞出的鹰也在他身边焦躁地来回盘旋。村里有见多识广的,给出主意,说看这样,许三多应该是向导,成才是哨兵了,向导应该可以去安抚哨兵的。
成才他爸就求到了许百顺门上,许百顺好容易得个长脸的机会,非要推着许三多去,村里人也都想看看热闹,成才家门口就围了更多人。
但许三多自己都是刚觉醒的向导,哪里知道该如何安抚焦躁不安的哨兵,可许百顺硬是把他推进去,村民们也跟着叫好,这种起哄这不能说是一种恶毒,但可以形容为愚昧。
成才蜷缩在房间角落,还在用力抓挠自己的皮肤,许三多踉跄着被他爹亲手推进去,战战兢兢抱着小豹子想走近一点儿,成才身边的鹰就猛地盯过来,属于凶禽的眼睛危险而冰冷,同样的,精神体就代表宿主的反应,成才也在拒绝许三多的靠近。
可许三多哪里能懂,门外许百顺还在催他快点大展身手,村民们也在纷纷叫好,浑然不觉在这种情况下噪音只会更让成才崩溃,成才痛苦地捂着头,自喉间发出低吼。
许三多想逃,可前方是看起来极有攻击性的成才和他的鹰,后方则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他退无可退,只好一狠心,咬紧牙关,试探着往成才的方向走去。
许三多怕,他怀里的小豹子也怕,似乎是察觉到了成才身边那只鹰强烈的敌视与抗拒,它不安地嘶叫,在许三多怀里瑟瑟发抖。许三多的手也哆嗦着,摸了摸小豹子背部云朵形状的花斑,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至少手下小豹子温暖柔软的皮毛给了他稍许的安全感。
“成、成才哥?”许三多试着叫了一声,可成才没给他任何回应,反而因为外界的声音愈发狂躁,那只鹰不断地在低空盘旋,紧盯许三多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再近一步,它就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攻击。
可许三多也没有办法,他被亲爹推到火焰上炙烤,哪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在许百顺的不停地催促下他咬牙靠近成才,随后就被成才迅速地抓住了。
他显然失去了清醒,眼睛赤红,狠狠一口就咬在了许三多肩膀上,许三多吓懵了,慌乱地叫着成才的名字,挣扎着要逃开成才的钳制。
但觉醒发狂的哨兵力气格外大,他动弹不得,成才几乎是在用尖利的牙齿撕咬他,无论是脖颈、肩膀、或者胳膊。
他爸现在会是什么反应呢?在剧痛里,许三多甚至还能分出心去想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应该很狼狈吧,毕竟被咬的伤口很痛,每一处都在流血。
他爸肯定又会说他没用了,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明明人家都说了,向导会安抚哨兵的,可许三多做不到,在撕心裂肺的痛楚里,许三多茫然地想,他好像,真的挺没用的。
门外的村民们和他爸许百顺早就傻眼了,没人敢去拉处在暴怒崩溃状态下的成才,只能眼睁睁看着许三多被撕咬的满身是伤,伤口渗出浓艳的,鲜红的血。
许三多耳边也传来痛苦地嘶叫,成才的鹰凶猛地飞扑而下,尖利的喙狠啄小豹子的皮肉,精神体和身体一同被撕咬攻击的滋味让许三多痛苦地哀嚎出声,但成才置若罔闻,他自己脑中疼痛难忍,本能的找到发泄的渠道,因而用牙像野兽般撕咬,将向导控制在身下。
成才自己胳膊上因为抓挠而流出的血和许三多肩肩膀伤口的血混合在了一起,整个屋子都被血腥气侵占,还有哨兵因为精神崩溃所发出的嘶鸣。
最后许三多失去意识,痛昏了过去。
004
seven的队长高城和史今从车里跑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刚觉醒的向导上半身被血浸透,人事不省,被同样初次觉醒,还在发狂的哨兵死死扣在怀里。
史今率先冷静下来,迅速让身后的向导展开精神屏障,过去安抚成才,而高城则是带着手下的另外几个哨兵轰这些村民走,哨兵向导觉醒他见得多了,可这么血腥的,还真是头一次。
高城又看了一眼那个被撕咬的向导,没忍住发出咋舌声:“哪怕就是刚觉醒的向导,也不该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