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因合同内容未明确验收方法与指标,政府以及军方验收人员与d工作人员产生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2038年?那时候我还不在s市,和当时的d攀不上关系。”归林双手叠搭膝间不卑不亢道,“更何况,1350万金额不大,对公司业绩影响较小,这事我在军中也有所耳闻,军方与企业争执不下,最后还是d主动放弃该笔订单并承担了所有损失。”搁下茶碗,他抬目看向坐在身前的人,“齐主任,人老了是容易怀旧,但到底您身体健朗,还不到退休的年纪。”
“是啊。这一上年纪,是越来越想从前的那些老朋友,”齐志长啜了口茶,回味无穷似的啧了两声,“严老当了几十年的s市市长,寿辰佳节年年高朋满座,可回乡几载,谁人还记得当年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市长呢?”
“世俗之间有利便图无利则避,但像齐主任这样重感情的人,肯定不时就要去看望严老吧?”归林面沉如水,只渐浮眼底的戏谑让人以为他在笑似的,“听说严老近日新得一盆赤楠树桩爱不释手,也不知是谁送的?”
“哟,林总也去探望严老了?”齐志长一拍大腿,“这不巧嘛!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喜欢侍花弄草,严老退休清闲,也好这些……”
“是么?那您太太和您也一定是同道中人吧?我前日还在西牌楼的园艺展上碰见过她,您太太是姓邓?”归林忽而敛目叹息,“记起幼时见过的一位叔叔也姓邓,同他很是投缘。”话落稍顿,归林眉宇轻收又叹一声,“只是造化弄人。”
齐志长面色一暗,无话可接只能连声称是。
邓国祥。
他的岳父,十年前突发脑溢血死在了长春监狱,从那以后,他太太邓丽娟就着魔一样迷上了打麻将,好在她为人精打细算,牌打得不大,每场下地输赢只有一两百元,可即便如此,每每输钱她都十分心疼,回家又要唠叨许久。
因此,她没有什么亲近的牌友,可她从不缺打牌的人,就像她的工作一样,虽然从不去工作,但每个月公司的一把手都会把工资一分不少的送过来。
只因为她有一个靠得住的老公。
邓丽娟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太太,可齐志长到底有愧于她,毕竟邓国祥是他得了严老市长和某位书记授意而铲除的人。
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敢和邓丽娟坦白,从那时开始,他就与林氏踏上了同一条船。
齐志长无意找归林的麻烦,只d一事实在是大势所趋,新市长表面上自诩一钱太守两袖清风,暗地里却背靠军警两座大山赚了无数黑心钱财,自然,钱不是白挣的,出头鸟是必须要当的,于是首当其冲的只能是被新市长赚了把柄在手里的齐志长。
难,实在是难。
齐志长两边都不能得罪,d有问题不假,可哪个大企业没问题呢,难不成他还真派调查组下去吗,调查组里掺上一两个理想主义的愣头青不好管束,把事情弄麻烦了倒难收场。
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定从历年案例中翻出个无伤大雅的事和归林公对公地见一面给归林提个醒。
可归林刚刚那两句话什么意思?是拿他太太和他的公职敲山震虎?就因为自己拿这不痛不痒的事作引请他来喝茶了?
怎么想怎么不对,于是齐志长从长计议,喝光了一碗茶,才试探地问:“西牌楼?”
“嗯,那地方可谓历史悠久啊,严老没和您提起过么?他年轻时候常去那的三佳茶馆。”
西牌楼、严老、怀旧。
严老提起过什么?
齐志长回忆起来,前些日去探望严老,他似乎同自己聊了几句家风一类的话。
家风。
齐志长茅塞顿开,眼睛一亮看向归林,“知道,知道,我也常去,记得三佳茶馆的老板好像姓张?”
“是姓张。”归林笑了,“那的豆汁儿别有一番风味。”
“之前喝不惯,现在倒是惯了。”齐志长接道。
“您喝惯了是好,只可惜,我听您太太说那三佳茶馆要闭店歇业了。”
“怎么会这样?”
“西牌楼不是要拆了?”
“要拆了?”
“嗯,便是您太太同我讲的。”
话点到这儿,齐志长才算是将将明白归林的意思——老张家嫌那祖宗碍眼,要挪走。
他虽早已习惯和半官半商的资本打交道,但张氏所求还是令他大跌眼镜。
这祖宗放着又能怎么样,当初认祖归宗简单,今时今日要把祖宗体面的请走谈何容易。
归林肯帮他们开这个口,恐怕不是想卖张氏个面子这么简单,齐志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又想到邓国祥。
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手机嗡嗡地响了,低头一看,是邓丽娟打来的第二个未接电话。
“那今天就先这样?”齐志长挂断电话,示意秘书送客。
归林起身先离,等上了车,司机说有人给他送来几样东西搁在后座——归林打眼一瞧,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