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意料的反应所震惊。气氛再次沉寂下来。纪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竭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然而她的声音中仍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一丝颤抖:“上将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良久良久,几乎是在一阵漫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后,里欧才撑着大腿慢慢站起,双拳紧握在身体两侧,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仿佛在极力抑制着什么:“威尔戈难道没有向你提及过我的存在吗?”纪夏愣住。威尔戈?望着纪夏疑惑的目光,里欧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他抬起手,缓缓扶上自己的心脏,红色的眼眸凝视着纪夏,语气认真而庄重地说:“我是你最信赖、最珍视的伴侣,你的丈夫,里欧。”
纪夏怔怔地张开嘴巴,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里欧看着纪夏这副模样,一贯冷峻的眉眼似有舒展。他再次蹲下身,双手握住纪夏的两只脚,想要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伺候他的至高无上的心上人穿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纪夏却再次迅速地将脚缩了回去。里欧的手又一次僵硬在了空中。他抬起头去看纪夏。只见纪夏正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最终,纪夏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份沉默,她轻声说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必、不必……”她声音越说越小,“不必这样伺候我。”里欧的瞳孔在一瞬间似乎收缩了一下。趁他愣神的瞬间,纪夏迅速穿好鞋子,从床上跳下,稳稳地站在地板上。她转头看向里欧,见他仍跪在地上,双手前伸,双眼空洞。她犹豫了一下,走近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里欧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纪夏,眼中带着一丝迷茫。纪夏低声说:“你先起来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说。”里欧站起来后,纪夏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勾起他的一根手指,问道:“你和威尔戈,是一起的吗?”“……是。”里欧没有看被勾起来的那根手指,只看着纪夏,说道。“原来如此,他没有向我提起这件事,所以我有些惊讶。”纪夏勾着里欧的手指晃了晃,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现在一切都明朗了,见到你很高兴,我是纪夏。”“为何你不能接受我的侍奉?”纪夏愣住:“诶?”里欧严肃而坚定地说:“你不应该如此抗拒我,我侍奉你,本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纪夏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什么责任和义务……”她竭力保持语气的冷静与平和,说道,“我没有抗拒你,只是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不存在谁侍奉谁的情况。”“没有平等。”“啊?”里欧义正言辞地说:“你在上,其他人在下,这是无可争议、根深蒂固的规定。”“……啊?”“所有人都应当对你表示敬意并遵从你的指引,这是他们无法避免的责任和命运。”“……”是她听力出了问题吗?为什么她这位丈夫和其他人的说话风格那么不一样,净说些让她感觉奇怪的话。“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纪夏疑惑地问出口。“你不该抗拒我的侍奉,”里欧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说,“作为你的下属,我侍奉你,理所应当。”“可是我不需要下属。”纪夏急忙打断了里欧的话,这回她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我想要的,是一个能与我平等相处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永远只能对我俯首称臣的下属。”“……”里欧握紧了拳头,“所以,你不需要我。”看到里欧失落地低下头,纪夏赶紧握住里欧的手,一脸焦急地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是我的丈夫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是我们的关系只能是上下级吗?难道我们不能以平等尊重的态度相互对待吗?”里欧拨开了纪夏的手。他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淡漠:“除了这种方式,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纪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过了许久,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既然这样的话……那现在是不是不是我们遇见的最佳时机呢?”里欧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怔,他火红的瞳孔微微放大。就在他还在思考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含义时,纪夏却突然行动了。她推了他一把,使他向后踉跄了一步,而她则迅速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我不希望你只是我的下属,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与我平等相待,相互尊重的伴侣。在你没有真正想明白这一点之前,或许我们暂时不应该再见面了……”纪夏抬起头,深深看了里欧一眼,“希望下次相遇时,你能改变你的看法。”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务室,只留下了里欧独自站在原地,那只刚刚伸出的手,依旧悬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