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伸了一个懒腰,“这天也快亮了,小美人要不要去吃早点,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吧。”“好。”晏珩温声道:“你想吃什么?”纪宸想了想,提议道:“去喝豆腐脑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豆腐脑味道特别棒,淋上辣椒油,再吃几个蟹黄的小笼包,怎么样?”“好。”昨夜的花灯节的余韵似乎还没有散去,北雁城大街小巷的早点毯子就已经敲锣打鼓的张罗了起来,叫卖声一声赛过一声,什么发糕,点心,豆浆,胡辣汤之类的。纪宸领着晏珩到了一家摊子前,点了两碗豆腐脑三屉蟹黄小笼包。“他家的辣椒特别够劲,往往加一滴就够了,你不吃辣可以加点麻油和醋,开胃!”纪宸取过筷子往晏珩的盘子里加了几个小笼包,“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纪宸塞了一个小笼包进嘴里,晏珩刚咬上一口,就听到纪宸道:“哟,这不是秦府的管家嘛,也喜欢这里的早点?”莫止施礼道:“纪公子,真早啊。”“管家也不晚。”打招呼,纪宸就低下头对晏珩小声道:“小美人,你师叔来北雁城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唔?”纪宸看着突然塞到嘴里的小笼包,无声地抗议。“先吃饭,吃完再问。”晏珩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莫止,用筷子把整只小笼包塞到了纪宸的嘴里。纪宸嚼着嘴里的小笼包,也觉得自己刚才疏忽大意了,那是秦府的管家,就算他们再怎么小声说话依旧会被听到,想到这里,纪宸有些气恼,他闷着头一个劲地吃早点。“慢点吃,不够可以再点。”晏珩摸出一粒碎银子给了店家。“够了,够了。”纪宸抬头看了一眼,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我很好奇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七玄山会定期给你们月银?”“自然不会。”晏珩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里面半鼓不鼓的着实有些可怜,“这都是每次下山揭榜除妖捉鬼积攒下来的赏银。”纪宸戳了戳那个钱袋,评价道:“真的是囊中羞涩啊。来,跟着我有肉吃。”“左右我也用不了多少。”晏珩伸手接过店家递回来的钱,并向店家道谢,“不需要太多的钱财。”纪宸从怀里摸出了一颗小金珠在空中扔着玩了几下,“出门没有钱,如何行天下路?”“钱财不外露,还是收起来的好。”晏珩擦了擦嘴角,“吃好了吗?”纪宸点了点头把钱包还给了晏珩,顺手把那颗金珠塞了进去。晏珩也没说什么把钱包收了回去。
两个人并肩离开了早点摊,纪宸回头看了看还在摊中的莫止,扯了扯晏珩问道:“你来北雁城的时候,见过秦严明吗?”晏珩摇了摇头,“不曾。”“那你知道他私下里在做什么吗?你可能想不到。”纪宸往晏珩身边凑了凑,故作神秘地道:“你听说过枯木逢春图吗?不知道在你们那边怎么算,在栖云山这是禁术,顾名思义,枯木逢春,只不过它逢春需要很多人的鲜血。”“秦公私下里用这种图来炼器?北雁城死的人他也有份?”晏珩伸手带了纪宸一把,一辆马车贴着纪宸的发梢向远方奔驰而去,“那他为什么还要送信到七玄山?”“是不是有点贼喊抓贼的嫌疑?”纪宸没顾得上那辆马车,反而朝晏珩眨了眨眼睛,嬉笑道:“要不要猜测一下?”晏珩看了纪宸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觉得给七玄山送信的人可能不是秦公?”纪宸眨了眨眼睛,“或者他跟公孙月白有了什么间隙,想要反咬一口。”“也不无可能。”纪宸伸了一个懒腰,“小美人啊,这都是我的猜测,你可千万别跟你师叔说,万一猜错了,或者是我中了秦公的障眼法,到头来给我安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会。”“晏珩师叔!”一个背着剑的小弟子朝着晏珩跑了过来,“师叔你怎么在这里啊,师叔祖找你呢。”“找你?”纪宸推了推晏珩,催促道:“快回去吧,别让你师叔等急了。”晏珩回头看了一眼纪宸,有些不舍地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诶,知道了知道了。”小弟子看了看纪宸又看了看晏珩,见晏珩走远了,慌忙朝纪宸施礼,匆匆转身去追晏珩去了。 色令智昏公孙月白在暗处躲到天亮,她左臂的伤口最近越发的趋向于劣势,每夜子时断口处都会有灼烧般的疼痛,被鹿离刀伤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公孙月白捡起了洞口处的一方帕子,捻了捻帕子的边缘,冷哼了一声,将帕子震成了齑粉。昨夜她是收到了黑衣男人的信号才离开洞穴的,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七玄山的人这么快就摸了过来。“没用的废物!”公孙月白看了一眼洞口的肉块,挥手将它们震飞了出去,把洞穴前的空地让了出来。公孙月白嘬唇作哨引来了一只鹰,她将之前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了信筒里,“去,给秦公送去。”公孙月白看着破晓的天空,拉上兜帽隐在了黑暗中。信鹰在窗棂上扑腾了几下,莫止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递到了床幔前,“秦公,公孙先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