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台台搬进来的年礼,年世兰不由说道:“这也太招眼了。”年羹尧夫人闻言笑的开怀:“这算什么招眼。”说罢,悄悄打量了一下屋子,看都是贴身伺候的人,便接过年府丫鬟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年世兰:“仔细收着,不够花用了,就给嫂子送个信儿。”打开盒子,是一沓大额银票,年世兰心惊:“嫂子这也太多了,世兰在王府用不了这么多的。”年羹尧夫人也是出自名门大族,后院的弯弯绕怎会不知,“给你你就拿着,这笔银子没在年礼单子上,年礼你也不用怕招眼,都是挑了些你用的到的,只是量大些,不然寒酸了,还不让王府的那起子小人以为年家不看重你。”年世兰看到年家为她处处打算,眼圈微红,心中动容不已。年羹尧夫人好笑的摸了摸年世兰的乌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凑近年世兰,小声说道:“世兰,你哥哥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着雍王府,看似花团锦簇,可天家后院,又岂能真正的肆意洒脱。你哥哥的意思是,他手下有一小官的女儿,模样只能算清秀,可脑子还算聪慧,要不要让她也进王府,你遇事也可有个商量,他家在你哥哥手底下做事,也不怕她敢背后生事。”年世兰想着嫂嫂口中说的应该就是曹琴默了吧,上辈子曹琴默在年家失势之后,确实出卖了她,可她又想起了她曾经利用过曹琴默的女儿温宜,曹琴默敢怒不敢言又岂能不恨。而且胤禛不想让她年世兰生孩子,那他胤禛又凭什么有那么可爱的女儿呢。年世兰越想越气,又顾忌嫂子在跟前不想显露太多,只得尽量温声说:“不用了,这后院有个侍妾叫费云烟,是站妹妹这边的,平时还算能说的上话。”年羹尧夫人看年世兰不愿意,就没再提,依着四阿哥胤禛对年家的依仗程度,想来也会善待年世兰,只是身为家人,总是忍不住想多为年世兰考虑一点,想她嫁人后的生活再顺心一些。过年期间,胤禛好似更忙了,年世兰的日子倒是愈发滋润,胤禛内心有愧自然对芍药居有求必应,至于宜修,年世兰就只用面子上过的去即可。她在王府只是一个侧福晋,也不用随着胤禛去宫里参加年宴,就和芍药居众人小小热闹了一番,又发下厚厚一笔赏银,看着众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这个年就算过了。年后,年世兰整日里,早起带着颂芝莲芝周宁海去花园里逛逛,看着满府里的丫鬟婆子装扮的小花园也觉得颇有趣味。走的身体发热就回芍药居练字看书,练字静心,看书沉稳,如此也好压一压她容易外露的情绪。午膳后,接着看书练字,偶尔无聊,也会拿采来的花枝,和颂芝莲芝一块插花玩,时不时的还会拿出棋盘和周宁海来两局,周宁海下的一手臭棋,年世兰也半斤八两,总归是芍药居里的众人充实又欢乐。春去夏至,年世兰身子已经调养得宜,恢复了每月两次的请安。宜修看着走进来的年世兰脸色细腻红润,细想了一下她早晨照镜子的模样,不禁再次感慨道年华易逝啊。“给福晋请安。”年世兰浅浅的行了一个请安礼,在得到宜修示意后,便坐到了一侧。
年世兰知道宜修惯是装模作样,定不会明目张胆在小事上为难她。“多日未见,妹妹可是好些了。”宜修端起祥和的笑脸看向年世兰。“劳福晋惦记,如今已经痊愈。”年世兰轻轻颔首回答道。虽是内敛的动作,但是宜修瞧着满头珠翠的年世兰,依然觉得她晃眼的很。宜修现在已是嫡福晋,可胤禛一向节俭,她自己又是庶女,本就没多少身家。想着自己还戴着不时兴的首饰,宜修有些不自在的将脸转向一边。坐在年世兰下首的李静言,在年世兰小产后,膝下有子的她顿时觉得有底气不少。穿着浅粉色的旗装扯着粉色的帕子也敢酸年世兰两句:“近日王爷福晋送了多少补品进芍药居,年侧福晋自然是好的快些。”年世兰看着李静言多日不见,胆子似是长了不少。可光长胆子不长脑子也是个不中用的。内心虽毫无波澜,但还是得给李静言个教训,不然时不时的都敢看她笑话了。年世兰冷哼一声:“下次你也有这好福气时,妹妹也给你送补品。”李静言小脑瓜一转,这不是咒她小产嘛。“你……你竟敢……”“好啦,一见面就打嘴仗,听的我头痛,都各自回院里吧。”年世兰想着,宜修这脑袋可真会长,说痛就痛。痛的还真是时候,看见与她关系还过得去的李静言落了下风,就开始头疼。不过想着也没吃亏,就不紧不慢的告退了,也不管盯着自己还想回两句的李静言。天气越发炎热,年世兰不由自主的走的快了些,正走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往侧后方一望,看着周宁海的腿脚麻利的跟着,不由得会心一笑。周宁海的腿伤是多年的旧疾了,经过莲芝配制的药膏每天外敷,在入王府之时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现如今更是健步如飞。刚才周宁海自是看到了主子的回望,不由带着些平时很难显露出来的傻笑,走的愈发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