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夫人回答了一句什么,邵揽余没有再关注,提上打包好的咖啡,迈出了赌场大门。费慎仍杵在电梯前,显示屏上的数字才到七楼,想来是刚刚错过了一波,所以需要等到现在。邵揽余站在离他不远的斜后方,似是回忆起什么,问得突然:“是后悔上船了吗?”费慎闻言,转动上半身露出侧脸,还没赶得及说话,库珀与费惕等人也走了过来。与此同时,电梯叮地一声,到达四楼。双侧门缓缓打开,里面冲出来一个年轻男孩,见到费慎和费惕,他双眼猛然一亮,满脸急躁地喊——“哥!嫂子出事了!”画面陡地静止,大家不约而同注视男孩,费惕眉头一紧:“你说什么?”费柯澜又急又乱,手脚并用地比划,却怎么也表达不清楚,干脆一把将费惕拉进电梯。“你先跟我来,嫂子在十二楼。”库珀先生与夫人作为轮船主人,为表示关心,也立刻跟了过去。邵揽余看向费慎,对方目光碰巧扫来,两人无声对视一眼,双双进入电梯。 笼络一行人赶至最高楼a28房间,费柯澜位于最前面,轻轻敲了敲房门。“嫂子开门,是我,柯澜。”里面的人没反应,费惕拨开费柯澜,掏出自己房卡接触感应器。所幸夫妻入住能有两张房卡,否则这会儿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房门开启,费惕大步流星穿过客厅,找到了卧室里的安娴。毕竟是位已婚女士,其余人没有陪同进去,止步于客厅。安娴缩在床脚边的地毯上,双臂抱住膝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整个人是蜷缩的姿态。听见门锁动静,她浑身抖了一下,满脸戒备地抬头,一双眼透着惧怕。当看见来人那一刻,又瞬间变为了伤心委屈。“阿惕……”安娴声音哽咽,挪了挪身体,想靠床站起来。费惕快步到她跟前,扶住肩膀,沉声问:“怎么回事?”感觉到对方略带担忧的语气,安娴情不自禁湿了眼眶,她贴身抱住费惕的腰,倾诉道:“我不舒服,就跟库珀夫人道了别,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发现门没关……有个、有个男人藏在客厅,我想跑,被他抓住推到了地上。”费惕单臂搂住安娴,空出来的手去查看对方是否受伤。摸到右边膝盖,果然淤青了一大块,下方几厘米处还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不过已经轻微结痂了。
费惕指着结痂的伤口,冷脸问:“这也是他弄的?”安娴摇头:“不是,这是我不小心磕的,昨天跟你说过。”“你有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费惕又问。“没有。”费柯澜一脸苦恼,自责道:“我听见嫂子声音立马跑出来了,但房间只有她一个,没看见那个可恶的家伙,应该是逃了。”当时他太着急,怕安娴出什么事,没顾得上立即追过去,不然还有可能目击对方乘坐电梯逃去了哪一楼。“太过分了!”库珀愤怒不已,“我的轮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马上派人去查监控,今天必须找出凶手!”门外看守的随从应声而去,个人管家也来了。紧锣密鼓地安排人将十一二楼的电梯设置密码,封锁走廊,非此两层的贵客禁止进入。库珀满脸写着歉意,对费柯澜说:“船上发生这种事,我感到很伤心也非常抱歉,请小费先生放心,我一定会为费夫人讨回公道,抓住凶手严厉惩治。”要说最怕轮船出事的,还真是非库珀莫属。自己请的贵客发生意外,不仅会引起船上其他人的恐慌,产生一系列棘手问题,而且若是将来消息传了出去,影响的是整个库珀家族的名声。费柯澜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您还是……跟我哥本人讲?”话音刚落,费惕抱着安娴出来了。安娴双手搂住费惕脖子,身上盖了件长外套,只露出脚踝部位,她深深埋着下巴,隐约能看见泛红的眼角。库珀夫人连忙上前,细声细气询问:“安安,你还好吗?”安娴勉强挤出点笑容:“没事的小穆姐,不用担心。”库珀夫人原籍为太平洋洲际科谟人,本名穆峥,在母家时与安娴有过交集,后来嫁去了大西洋洲际,与这边甚少来往,联系自然少了。但经过一上午的相处,两人很快又熟络了起来。费惕将安娴小心放进沙发,口吻疏离道:“我需要医生。”库珀立即喊人:“快去,将汉斯医生叫来。”吩咐完,他又把刚才道歉的话,重新对费惕说了一遍。费惕神情冷漠:“多谢库珀先生的好意,但是加密的房间能被陌生人打开,我想你们需要好好整顿了,以及,我们现在必须换个房间。”好言好语反倒碰了个钉子,库珀搓了搓手,面容些许尴尬:“对,没错,那是当然。”场面陷入僵持之时,耳边蓦地传来一道响动,大家齐齐望向声音来源处。费慎独自站在大理石餐桌前,手指敲了敲桌上一只玻璃杯,缓缓开口:“费夫人回来后喝了水?”众人被他的问话吸引,目光移向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