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开个写轮眼给你看——当然没有那种东西啦,一千年前的东西到哪儿去找。”我大叹一口气,“但是妖怪朋友们都很肯定我就是晴明公的后裔,我每年都给晴明公的遗物写符咒的嘛,暂时以这个为前提的话,我妈妈就应该是晴明公的后裔。”“妈妈……等等,”他恍然大悟,“阿樱是要找妈妈吗?”来了精神:“爸爸失忆了?那我现在告诉他婚约的话他会不会……”“他会赖账,狐狸最擅长赖账了。”我戳破他的肥皂泡,“别打岔,眼下的问题就是如何绕过我爸知道我妈是谁,酒吞童子有一次喝醉了说我老爸就是妖怪里典型的孤寡命,死了老婆死孩子,差点被我老爸把裤子连着鬼王座一起烧成炭,我可不想直愣愣去问,万一把老爸惹哭了怎么办?”“你家还有别的孩子啊?”“晴明公那个年代的事啦,好像是因为什么意外死掉了。”我一拍他的头,“逝者已逝,那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我这个唯一的宝贝疙瘩的身世。”“okok,等一下我就叫家里去调查晴明公。”五条悟小学生一样坐好,举起手,“现在可以开始探讨阿悟的议题了吗?”“说来听听。”我示意他有话直说。“明天就是阿樱的生日了耶,阿悟申请出席!”他从四次元口袋掏出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咣当一下拍在桌上,“我做了功课哦,从餐厅到游乐场pna到pnz都详细地规划好了!”我被那厚度可观的少女心笔记本吓了一跳,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讨厌被别人真心喜欢,但是问题是我实在回应不起。“生日不行,悟,我们是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你得明白中间的界线。”我摸摸他的头,“改天吧。”他咕哝一声,蔫头耷脑地同意了,一边和我拉着勾一边问:“你要和杰出去吗?”“当然啦,生日就是要和男朋友一起过嘛。”“差别对待好严重啊,还有爸爸,”他抱怨着,“为什么杰过生日就能收到爸爸的短信,我也要啦。”我敲敲他的脑壳:“你清醒一点,你去年过生日那会儿还没和我爸正面接触过,过年才加了联系方式好吗——再说少爷你没收到金羽宫家送的贺礼吗?”“收到了,是很漂亮的饭碗。”五条悟闷闷地回答,“我在家里用着呢。”大狐狸净乱送什么玩意儿。“对了,”他抬起头,“阿樱送了杰什么?我问他他只是很欠揍地回答我‘女朋友的爱’。”有点紧张地炸起尾巴:“不会是那、那个了吧?”“没有。”我把他的头敲得梆梆响,“是耳扩,嵌了古鱼石——之前不是拜托你去量过尺寸了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啦。”他揉揉头,“古鱼石是什么?开始流行这种宝石了吗?”“不是宝石,是古鱼的角质增生。”我向他讲解,“其中含有古鱼的毒素,可以叫人暂时失去味觉,省得杰忍受咒灵的味道那么辛苦,不错吧?”五条悟呆了呆,突然皱起眉大叫:“那家伙,真是笨蛋!”“嗯?”我不知道哪儿点着了他。“味觉有没有对他都不重要啦,”他别开脸,“咒灵的味道是其中含有的负面情绪作祟,就算割掉舌头也还是会尝得到,他哄你啦!”我愣住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棺材一样的盒子里,手脚麻木动不了,身边都是冰冷、黏稠的液体,一点点把我淹没,呛进鼻腔时那种腥甜的味道很像小时候流鼻血流进喉咙里的感觉,但是远比那个痛苦。好在没有痛苦多久,在失去意识之前朦胧感觉灵魂被抽离出来,沉进了温暖的海洋里,看不见,但是暖洋洋的很安心。好痒。我打了喷嚏,醒了过来。“睡得好香,”大狐狸笑眯眯地看着我,“做什么梦了?”“梦见我在森林里开裁缝铺,有穿着燕尾服戴礼帽的蜥蜴一家四口来找我做绿色的紧身衣,做好了他们拿一个小熊猫抵账,就是那种长尾巴红色的小熊猫,”我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然后我没撸几下,环境厅就来了,把我抓走了——爸你啥时候能把用尾巴挠我叫我起床这破毛病改改?”“爸爸很早就来了,看阿樱睡得很香甜就没忍心打扰,”他一副美人捧心状,“但是阿樱睡得也太久了,爸爸等得好寂寞啊,只好梳尾巴上的毛戳毛毡玩,但是九条尾巴都梳了一遍阿樱还是没有醒,爸爸只好……”我看到我书桌上栩栩如生的毛毡九尾狐,简直无力吐槽:“你戳得也太快了吧?到底几点来的?不会半夜三更就到了吧?”视线又顺着看见多出来的一个水晶罩的小灯:“这是什么?”“是生日礼物啊,”大狐狸捧过那盏小灯,眼里满是笑意,“生日快乐,我的孩子。”“谢谢爸爸……”我揭开灯罩,里面青紫色的火焰跳了跳,“这是你的狐火吗?”“对啊,所以不用担心它会熄灭。”他把狐火引渡到手背上,给我看灯里面乳白色的内核,“这是食梦貘的牙齿,会自动吸引噩梦飞到灯里被狐火烧掉,以后就算爸爸不在身边,我的阿樱也不用担心做噩梦了。”我很感动,尽量不去想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牙齿的,毕竟我这优雅华贵的美人爹抡起拳头揍得食梦貘满地找牙这画面有点儿崩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