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言了?”
江停猛然怔住。
“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要爸爸了,对吗?”
听到这句话,江停呼吸变得都有些困难了,他怎么可能不要爸爸?
“我只是……”江停咬着唇,低泣:“不想再这样了。”
——不想继续活在爸爸的庇护下,他想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
“好。”
大概没人知道严峫此时作为一名父亲的心酸与无奈,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想离开他,一个月前这孩子还仗着跟他上了床来捆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想让自己离开。现在呢?是谁先离开了谁?可笑就可笑在,一个孩子的话,他这个父亲险些当了真。
“那就出国吧。”沉默良久,严峫妥协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有钱有人脉有资源成绩又优秀,江停出国的手续办的特别快,时间眨眼飞逝,半个月后,江停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当天,是严峫亲自送江停登的机,等江停人影都不见了严峫还站在那杵着,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跟身边的助理自顾自地喃喃了句:“孩子长大了都要离开父母吗……”
马翔不敢吱声,默默送严峫回了公司。
江停走后,严峫更加没日没夜的忙工作,以前有个孩子住在老宅,严峫忙完了总想着回去看一看他的心尖宝贝儿,现在好了,忙完了直接在公司附近的大平层凑合。
之所以这样,更多的是因为严峫察觉自己心里好像缺少了块什么东西,只能拼命用工作来填补那份孤独。
当然,很多时候,他也会回公馆,不干什么,往江停房间里看一看,瞧一瞧,翻一翻江停的书柜,累了就往江停床上一倒,睡醒了第二天照常上班。
有一次,建宁遇上暴雨加闪电的极端天气,严峫下意识给江停打了个跨洋电话安慰了一堆,结果江停那边听完显然莫名其妙,说了句:爸爸,我这边没下雨也没打雷。
严峫愣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最后尴尬地挂了电话。
也许是出国前父子俩心里都堵着口气,出国后谁也不愿意先低头。就连后来,马翔都觉得他上司感叹“孩子大了不想家也不知道给家里回个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时间如梭,严峫出事是在年底,快圣诞节了。
树大招风,贻泽集团能做到建宁第一企业自然也得罪过不少人。那天暴雨,严峫开着车回公馆,路上不留神被开货车的撞了。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而严峫则受了重伤被送往医院抢救。
好在经过一夜斗争,医生从死神手里把严峫这条命抢了回来,之后昏迷了半个月,终于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说老严,你这得罪谁了?”昔日的好友秦川过来医院探望他,手里削着苹果皮,啧啧摇头:“人家不惜买凶杀你,够呛啊你这回。”
严峫头顶包着纱布,嗤了声:“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你看我哪回着了道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换成别人早死八百回了!”
秦川把苹果削完,结果塞自己嘴里吃了,气的严峫想让人滚,秦川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那小孩儿呢?怎么没看见他?平常不老跟你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爸爸……”
“送出去了。”严峫云淡风轻道。
秦川以为把江停送人了,吃惊:“什么?送哪去了?”
严峫白眼,“想什么呢?送出国了!”他叹了口气,“之前那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国内的学校呆不下去就把他送外面去读书了。”
秦川呵呵了声,“那怎么不见他回来看你?鬼门关走一趟不容易吧,要不是你命大,等这孩子回来,恐怕连给你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吧!”
“滚!”
严峫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又找补:“孩子学习忙着呢,我这多才大事儿,就没让他知道。”
“哟,老严,你这还真当起深情老父亲角色了?”秦川意味深长地打趣,“我想知道,你们之前那事儿是真的假的啊?那孩子真这么大胆,敢给你下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子把你这老子给踹了?”
“……”
严峫气的都要坐起来了,“我说老秦,你是来探望我这个病人的还是想把我再气进icu的?”
秦川连忙多削了个苹果给严峫,“消消气消消气,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我看你明明还是很想那孩子的吧?”
严峫接了苹果,重重咬了一口,没吱声。
秦川看严峫这样,又摇摇头:“活该啊老严,谁让你非要半路领个孩子回来?这下好了吧,养了个白眼狼,还指望给你养老呢?现在你人躺icu半个月人家都不急!就这样你还敢把人送国外去,就不怕人家找个国外妞干脆不回来了?哦不——”秦川杀人诛心道:“说不定你哪天挂了那孩子就回来了,回来给你收尸顺便继承你的遗产。”
严峫:“…………”
“给老子滚!”严峫气急败坏,“滚滚滚!”
“行了老严。”秦川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