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也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习惯了那个人每天咧着嘴叫她媳妇,习惯了身旁有个人一同入眠,习惯每天睡醒桌子上备好的早餐。有个人明明很困,却害怕呼噜声吵到她,所以坚持每晚在她入睡后才睡去。有的人明明一件背心穿了10年,却舍得给她买几百块钱的裙子。真心很廉价,但是真心亦是无价。他给不了她什么,但是那已经是他的全部。年幼时她曾经看过一个议题。“一个人他只有100块,但是他给了你99而另一个人他有100w,给了你1w,你会选择谁?”当年她在心里毫不犹豫选了后者,并对前者弃之以鼻,后来她知道她错了。可惜后来的后来,她也没得选了。放好手边洗好的杯子和碟子,没有理会身后一直投来的视线,她低着头上了楼。那个人,也许还不知道她醒了吧,会不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她想告诉那个人,她有在好好的活着,希望他也是。那么,她唯一能告知对方的途径,大概也只有重新走上那个舞台了吧?在世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希望你,能看到我安好。才不枉费你的付出。她知道他不会恨她的,他那样爱她,又那样心善。曾经在一个旖旎的夜里,她躺在他怀里,突发奇想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想我吗?”汉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呵斥了她的胡言乱语。最后在她的不依不饶下,才说,“会,如果我们有孩子,我就把他好好养大,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孩子长大成家了,我就去找你。”说实话,这是凌雪玫最满意的答案了。她其实心眼很小的,打上了她的标签,她就不想让给别人了。所以她当年,就算白梦雪愿意与她和平共处五个人一起当朋友,她也是不愿意的。当然这个答案对汉子来说其实有些不公平。但是凌雪玫却很开心。所以她当时说,“我也是。”哪知汉子一眼认真地告诉她,“媳妇,要是我有什么意外,我们要是有孩子,你就把孩子给岳父岳母帮带着,自己再找个好人家嫁了,要是没孩子,那就更好了,不用给我守寡,我希望你没有我也过得好。”她一边泪眼婆娑,一边上了楼,推开衣橱门,看到了那个放在角落里她舍不得打开依旧维持原样的纸袋,埂咽着说了句,“真是个傻子。”不知在何方的傻子,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你报平安了。哪怕,这或许需要我一生的努力。118“她真的这么说么?”是夜,客厅旁的那间差室内,四个男人对坐着。四人的面前分别摆放着咖啡和茶。雾气升腾而起,模糊了每个人的面容,却能听出问话之人语气里难免的激动。“嗯。”陆景云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回忆起女人的神色,总觉得有些怪异。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种念头甩出,不论如何,女人愿意走出来,重新追逐自己的梦想,是好事。“谁联系医生?国内做还是国外?”任时然接着问。他有这个能力,给她最好的医疗条件。仅仅只是恢复常人的水平自然不需要这么高要求,但是既然她想重新画画、拉琴,那自然需要顶尖的手术刀来进行。“我去联系吧。”傅寒深抬起头,开口说道。厉华池也想开口,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话,其实顶尖外科圣手就那么几个,都差不多。“叩叩。”她的房门被敲响,“谁?”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随着脚步声,似乎在门口站定,却没开门。“是我。”傅寒深低沉地嗓音响起。“有什么事么?”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开门。“关于你手术的事情。”傅寒深耐着性子解释道。门被打开了,头发丝还滴着水的女人开了门,手上还拿着一块很大的浴巾,显然是开洗澡。看着女人裹着严严实实却红扑扑地脸,傅寒深眸光一暗,喉结滚动了下,却移开了视线、“我可以进去吗?”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她脚尖上米白色的毛绒拖鞋。“进来吧。”凌雪玫迟疑片刻,也就让开了身位。男人跟着她进了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傅氏总裁,此刻居然有些拘谨,甚至没有女人的允许不敢落座。“坐吧。”凌雪玫指了指一旁的小茶几。房间是按女人喜欢的北欧轻奢风格布置的,角落边上还给她布置了个读书角,毛茸茸的摇摇椅和一个风格相似的椅子。
这个尺寸,凌雪玫坐很合适,但是傅寒深将近一米九的人坐在上面,就有些搞笑了。凌雪玫强压下嘴角的弧度,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声,移开视线才开口,“是什么事呀、”她和他们,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必要了,浪费时间。“我打算联系国外的外科圣手,如果你不愿意出国,就请过来做,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我就陪你出国。”男人抿了抿唇,才继续开口。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独处,他显得有些拘谨与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很开心你愿意重新拉琴。”见女人久久不语,他继续说道。目光真诚,语气夹杂着一丝开心。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与他一同长大凌雪玫早已习惯。“我不是为了你,才想继续拉琴的。”凌雪玫却毫不留情地说着,她能感觉到,在话说完的那一刻,男人脸上的错愕,与房间内气氛的变冷。“我只是想找些事做。”她继续说道。目光淡然,不是恶意报复出口打击人,只是像是在陈述某个事实。她当然不会说出她的真实目的,但是也不想某些人在脑补她是为了什么“约定、共同梦想”努力,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样的想法无疑是一种侮辱,她会感到恶心。“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