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轻声道:「姐姐可知,那庵
堂的苦,可不是你能受得起的。」
我笑而不语。
太医院院判许太医进了殿,为贵妃诊脉。
片刻之后,许太医捋着胡子开口:
「贵妃娘娘,的确已有月余的身孕,微臣恭
贺娘娘大喜。」
许太医沉着的嗓音传遍了春露殿。
众人震惊不已。
「竟真是祥瑞之梦?」
「冯家家风素来端正,冯大小姐怎会随意扯谎,」
贵妃失神地看着太医,她早年落了病根,多年求子不得,这两年来月信不准,一直没当回事。
「本宫当真有喜了?」
再次得到许太医肯定的回答,贵妃大喜过望:「赏,通通有赏。」
冯千巧抬头,一丝笑意僵在嘴角。
没人再质疑我口中的祥瑞之梦,毕竟贵妃当真有身孕了。
前世我被送去庵堂,后遇见山匪、嫁与陈平。
大抵过了两个月,宫中传出贵妃的身孕已足三月,圣上龙颜大悦,与贵妃执手望月
台,就连围观的京都百姓都得了赏赐。
玉樱宴上的世家贵女们被遣走了。
贵妃却留下我。
「嘉仪,你快与本宫说说,你这梦里所见,
那美人怀中抱着的,究竟是男是女?」
黄金经
我故作回想了一番,坦言道:
「贵妃娘娘,臣女在梦中未曾细看,那美人惊为天人,臣女只顾着惊艳,梦就醒了。」
贵妃翘起唇角:「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会哄人开心。」
从前?我愣了一下,从前我是京中众人口中矜贵的左相府嫡女。
是颇负才情的女郎。
可在嫁与陈平的那两年里,爹娘失势,我见惯了人情冷暖。
父亲总教导我,身为左相府的千金,万要行端坐正,不可阿谀谄媚。
前世我一直恪守此条,从不奉承任何一方
势力,锦上添花的事,也没有做过。
后来我明白了。
生死面前,风骨不值一提,人都要掉脑袋了,还要什么风骨。
马车内,冯干巧惴惴不安地看着我。
「姐姐怎会突然换了给贵妃娘娘的贺礼,妹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冯千巧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怀疑她。
我沉吟片刻,忧虑道:「献礼竟然被人偷换?这后宫之中竟也有想对左相府下手之人。」
她见我没有怀疑与她有关,骤然松了一口气。
回到左相府,陛下也让人送来一众赏赐,府中人都知道玉樱宴上祥瑞之梦的事。
见过爹娘后,我回到院中,让婢女兰惠将门关上。
我看向一路上六神无主的湘儿。
「湘儿,献礼的事情,也该有个交代了。」
早在我询问她献礼有无异常时,她言之凿凿,加之我后来的应对,让湘儿以为我早日察觉她的所作所为。
几乎没用什么手段,湘儿便全盘托出。
「那拨浪鼓是二小姐的婢女送过来的。」
湘儿低头道,「那婢女给奴婢看了她腕间的玉镯子,她说,二小姐对下人也如同亲姊妹一般,还说二小姐初来乍到,在这府中势孤,若大小姐您被老爷夫人厌弃,她便更能稳固自己左相府小姐的地位,也好……方便施恩于我们。」
湘儿支支吾吾,我知道,冯千巧对下人一向大方,必然还通过婢女,允诺了湘儿更大的好处。
婢女兰惠却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怪不得你今晨非要顶了这差事陪小姐去玉樱宴,原来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我敲了敲桌角,叹了口气儿:黄金楼
不一会儿,院中传来湘儿被人带走的哀号求饶声,我却没有丝毫动容。
一次不忠,断不再用。
我若优柔寡断,只会让自己再一次置身险地。
我给了兰惠一封信,让她照例送去斜香舫。
兰惠不解:「您这时候还惦记着那位连面都没见过的病小姐?」
我笑了笑:「我或许不日便要动身去嵘山书院,景小姐体弱,嵘山书院往来信件不大方便,提前告知她,免得她担忧。」
我让兰惠秘密去查一查,那份献礼是如何入府的。
那拨浪鼓质地不俗,并非普通百姓家中婴
孩所玩之物。
冯千巧来府第一日,便为了收买人心,将
金银尽数打赏下人,哪里来的钱再去打造这样一只,耗时耗力、做工精细的拨浪鼓?
既然有经手之人,就一定有蛛
三日后,左相府便接到长公主旨意,这一次去嵘山书院学习的女子中,除过我,冯千巧竟也在名册之上。
我思索了一阵儿,将她带在身边也好,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