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花城重新焕发生机,生长出热烈艳丽的涅盘花,正如江舟其人。
因为花城之事,药宗与器宗决定隐退,淡出修士视线。
“师尊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他让我们隐瞒真相。他说他自由惯了,行事作风放浪形骸,肆无忌惮,不愿与人虚与委蛇,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绝不是好人。”
青衣抹了抹眼角的泪,嗤笑一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区区一个金丹期,怎么可能有实力屠城,还屠得一干二净没人幸存?”
只有沽名钓誉随波逐流之辈才将他视为洪水猛兽。
“然而,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天罚的恐慌不能出现。”
恐慌的蔓延只会加速修真界的衰落和天道的式微。
“如今,你已化神前期,实力与名声皆俱,你不能再被蒙在鼓里,如果你还有良知……”
师尊离去得干净,是非功过任由人评说,要想正名只能靠他们这群活人。
何钧上道:“实不相瞒,我在寻找证据翻案。你们是花城的见证者,安溪村是我和师尊一起经历的惨案,我知道幸存者,关于其他事件进展甚微。”
青衣:“赤霄宗一日之内离奇覆灭,我曾调查过,那些弟子死状如出一辙,丹田亏空,经脉中灵气乱窜而破损不堪。我怀疑是某种邪术。”
玄衣:“传说昆仑墟秘境中有一窥天镜,可以追溯往事,观测未来。要是能寻到它,事情会简单许多。”
恰巧,何钧知道昆仑墟。
玄衣出自器宗,擅长阵法,结界是他破的。何钧与他们留下传讯符,重新加固结界后分别。
山之巅,天尽头。
“你来了,准备好了?”
几十年前,何钧意外发现昆仑墟秘境,山顶上有天道的一抹意识,捆仙绳便是其赠予。
“窥天镜。”
“他已经走了。”真相不重要。
闻言何钧转身就走。天道不帮,他靠自己。
“等等。”
何钧顿住脚步。
“窥天镜无法作为证据。”
“我知道。”
“频繁使用窥天镜意味着你将成为我。”
太上忘情,以身合道。
记忆仍然存在,情愫逐渐消失,最终变成陌生人,白头如新。
有了窥天镜的帮助,他的进度突飞猛进。
他顺着师尊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人间。
他发现安溪村下埋葬的师尊雕像。石像是村民感念其恩而雕刻,无心插柳,石像护佑了村子几百年,直到天道的无妄之灾。
安溪村是师尊在人间的第一个落脚点,是最安宁的一段时间。或许对师尊而言有特殊意义,所以师尊带他重游人间的时候,便是先到安溪村。
在这里,他第一次接触到师尊做的事。师尊不是良善之人,修炼功德不是单纯地行善。师尊所修功德,与气运更接近。
天道式微,导致世界不稳定,常有天灾发生,诸如花城的瘟疫、香云镇的僵尸瘴气、七大山的魔界裂缝……世界破破烂烂,师尊缝缝补补。
在人间,师尊被人污蔑,而今觊觎者的坟都寻不到了,旧时堂前燕,飞入百姓家。有个被师尊救下的姑娘创建的民间组织发展,被收编成了官家特殊部门,专司打击犯罪。
他没有掺和人间的事,逛了一圈去了花城,重建新生的花城又是一片万紫千红的盛景,在废土上绽放的涅盘花开满了花城的每一处角落。
街上行人如织,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从人们的脸上可以看出花城欣欣向荣的势头。
“这位公子,买花吗?”
小童怀中鲜花缤纷,或大或小,或繁或简,或艳丽或清纯,何钧只从中挑出一枝红花,正要用银子付钱。
“哎呀公子,您给得太多了,涅盘花在花城随处可见,您再挑些别的,这枝花就当送给你吧!”
“不用,我就要这枝。”何钧付了钱。
倘若师尊还在,看到花城现在的样子应该会莞尔一笑,更大的可能是不甚在意。
师尊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活在世间呢?
重走一回人间路,他慢慢触碰到最真实的师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许,江舟才是体会最深的人。
在窥天镜的帮助下,何钧成功找到了致使赤霄宗灭门的功法以及何离的死因。
亲生父亲的遗言没有让他动容,青竹尺叫他又爱又恨。爱其后主,他师尊为数不多的遗物,承载他与师尊的美好回忆;恨其不纯,他不是唯一,恨君生他未生,他生君已老。
比起证明一个人的清白,揭穿一个人的虚伪显然更容易。积善需要长年累月,崩塌只在一瞬之间。
他做了两手准备,他手里不仅有师尊功绩的证据,还有所谓名门正派的把柄。师尊没有错,他们没有功。一切都该回归正轨。
什么正道仙尊,他自黑暗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