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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水月镜花(1 / 3)

许常稚睡了很久的觉。

毒发后他高热不止,身体因常年累月地食药对解药产生抗性,余毒汹涌,皇家最好的灵丹用在他身上效果也泛泛。

许常怀焦灼,无暇再出手对付顾家,顾拙约是闹过几次,而顾翡隐处理的手段强硬。许常稚最初高烧了几个日夜无药可医,十数个医者被投入大牢,退热后又吃不下药面临濒死,把命拉回来后许常怀也跟着生了一场急病。

“这种程度的热烫,王爷于神智上或有损伤。”常年伴在端王身边的太医在许常怀好转后战兢着说出这样一句,害怕面前人的责罚,但端王闻言却只轻笑。许常怀揉了揉还在疼痛的额头,说话的口气无所谓极了。

“他在我身边不就可以了吗?”

“是什么样子,都无关紧要。”

许常稚昏迷四月有余,醒过来时已是隆冬,寒凉的夜,他看见坐在他床头的许常怀头顶上还有未化的新雪。

太医一语成谶,安王本就不聪敏,这次醒来变得更痴傻,所幸在会诊后发现尚余灵智,医者们劫后余生,在经讨论后对端王保证只是恢复期长。

醒来的蠢钝的许常稚没有记忆也没有疼痛,看着许常怀的眼睛清澈愚昧,等到许常怀凑近了才任凭本能畏怕闭眼。他落泪得很委屈,颤巍巍的睫毛湿透,连哭泣也只齿咬住唇不发声,是失忆也无法摆脱的刻入骨髓的可怜模样。许常怀满身的湿气被地暖哄除心依然冷硬,他拉着许常稚腕骨愈发突出的手,冷冷咧咧地告诉许常稚自己是他唯一的兄长。

脑袋混沌兼之突然的莫名大悲使得许常稚在醒来的法。

许常稚自那日的窃听后再没有出过暂居的府门,因那一场祸事,许常怀清理内奸的手段冷酷残忍,可即便这样他也没能收回因自己弟弟走失而大乱的阵脚。许常稚明明在他身边,还是那张蛊惑人心的美人面,还是那双蒙昧迷茫的眼,他却觉得眼前人如风般无法抓握。

他无法向许常稚言说,又陷入他们诺许白首的怪圈。曾经只属于许常稚的不安感拓印他身,许常怀也遭受无皮骨之伤但锥心的痛,他凝视许常稚,对方一怔,咬唇怯怯将怀抱放开给他的同时解开了他亲手系上的腰带。

许常稚做此举动时面容疑惑,可行云流水的之后由不得他再想许多。许常怀手掌温热,他主动向前,好似已经意乱情迷。

唇口柔软,在相碰时许常稚闭眼,带弱气的眉头微蹙,如画册里倚拦远眺的病美人。他仰头,鼻息即便努力压住还显急慌,吞咽是苦行,许常稚因跟不上进度惶措落泪。吻毕后他支不起身体,空茫的脸上湿润的嘴微张,隐约间可看到赤艳的舌。许常稚不谙世事又受刑罚,像传闻里被人类索要珍珠的无辜鲛妖。

许常怀对这样的行为习惯,他的弟弟在面对危险时总表现得脆弱无害,只消意味深长的一眼,他仿佛就甘之如饴地将自己的全部递上。

天生诱人的娼货不会说太多言语,可他亦有脱困的法门。许常稚颤巍巍睁开泪盈盈的双目,与哥哥交缠的手指骨绵软,他将整个许常怀盛在湿润又带着点依恋的瞳中,一派柔媚又任君采撷的模样。

许常怀受用,在拨弄发簪时恍惚将现在与以前和未来融合,许常稚依旧是那个用身体祭祀的许常稚,他们当中从未出现搅乱春池的法,即便如此脸上还是没有慌张。许常怀和许常稚卧在床榻上,皮肤紧贴,发丝纠缠。他性器勃发着,却迟迟未进到下一步。

许常怀想要交媾,想要听许常稚在极端的淫乐下发出纯熟的、充满欲念的叫嚷。去支配他纤细的腰、去啃噬那对石榴红的乳头,自己一直都那样做。可现在的许常稚不一样,端王咬着自己弟弟的耳垂,觉得此刻哪怕是一个吻也心甘。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样留住你?他在许常稚暧昧地用“我腰间系着你的白玉”示爱时感受到他对新婚的呵护,同时好像有船在驶离,这样的冲击让许常怀知晓似乎自己也有无法触碰到的一部分。“哥哥,你不要瞒着我。”许常稚主动将唇贴在他的耳垂,懵懂地在他身上释解爱。他全心全意地打开身心给许常怀看他领悟到的所有,可他不知道许常怀的眼前也会起雾。

他回答不出自己的设问,应对时失了大分寸。“我该怎样留住你?”许常怀在巨大的沉落间走上歧路。他推拒这个问题,把它换成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爱你该做些什么?”许常稚满心满眼看他,刚哭完的脸上爱意盈盈。

性欲。许常怀以沉默回答。

他好像在骗许常稚,又好像在骗自己。

沈穗撩开厚厚的床纱,入目是许常稚被红绳缠绕的双腿,他身上囫囵套了一件宽大寝衣,未栓的绳结让半个肩头裸露。许常怀那日混乱后恢复常态,比起爱人端王擅长的还是掌控。他们交了不同的答卷,而许常稚不清楚,浑然不知他已经在和自己的哥哥博弈。

他听从许常怀的话,在床笫中,在许常怀条分缕析的关于朝廷的政事里。许常稚开始学习,为许常怀而学习,即使脚踩着明火也在前进。他满足许常怀的性,满足许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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