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倒扣着的手机屏幕亮了亮，伴随着震动声的光线在黑暗中照亮了一角。

一只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拿起不停嗡鸣的手机，瞥了一眼屏幕，随后按掉。那只手很快又缩了回去，转而把身边平躺着的少年重新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宁一阮实在是太瘦了，身子单薄得可怜，体温也偏低，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一团，像是天边的云，又软又凉。

聂铭半闭着眼，乌黑的睫毛垂着，半梦半醒的样子，身上的戾气和阴鸷都像是随着阖起来的双眼而消散。他光裸着上半身，温度透过薄薄的一层睡衣，把宁一阮整个人拢在怀里，像是抱着个人偶，把下巴埋进对方肩窝里，不轻不重地蹭了蹭。

少年的黑发硬而短，蹭过颈侧的皮肤时带起些痒意。

聂铭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宁一阮身上浅淡的香味，似乎是洗衣液，或者又是混合着什么别的味道……伴随着一点微凉的体温，是他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

彻底没了睡意，聂铭睁开眼。

一抬眸，便径直撞上了自家兄长冷淡又沉默的视线。

宁一阮的眼睛很大，下巴也尖，最近瘦得实在是太过分，连两颊原本的软肉都消失了小半，肤色苍白，两瓣毫无血色的唇轻抿着，因为缺水而显得有些干燥。

侧躺着被聂铭搂在怀里，并不开口。聂铭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醒的，也不知道对方就这样看了多久。

“……哥。”嗓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慵懒，聂铭挑了挑眉，搂着少年肩膀的那只手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带着几分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这几天都是他陪着宁一阮过夜，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都在对方的凝视中醒来，聂铭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对方的下唇：“早。”

“……”

宁一阮半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在床上昏迷了一天半，靠家庭医生上门检查开药，断断续续地打退烧针和抗生素，折腾到前几天才勉强痊愈。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和聂唐发现，宁一阮精神状态比他的体质还要差，每天都会在半夜惊醒，像梦游一样，找个难被人发现的角落躲起来，一躲就是整个晚上。

反复折腾了好几次，他们才商量着轮流陪夜。

聂铭把混沌的思维从睡意中抽离出来，搂着宁一阮，半坐起身，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带着融融暖意，源源不断地往浑身发冷的少年身上传递过去。

因为晨勃，男孩下半身挺立的阴茎把宽松的睡裤顶出一个小帐篷的形状，聂铭倒是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大咧咧地屈起左腿，肉刃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顶端的粘液将睡裤的布料打湿，露出小片深色。

宁一阮被他抱在怀里，半垂着眼皮，一言不发，像个精致的人偶，死气沉沉。

“早餐想吃什么？”聂铭没有自我抚慰，或是要对方帮忙泄欲的意思，搂着宁一阮，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语气寻常，“阿姨回来上班了，让她给你做。”

“……”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宁一阮也没有回答。

聂铭发现自己忽然有了无限度的耐心。

宁一阮不说话，他就把人搂在怀里亲亲抱抱，等对方开口。

半晌，等来的却是句没头没脑的提问：“聂唐呢。”

“……”

“啧。”

“这几天都是谁陪你睡的，嗯？”男孩好看的眉毛拧起来，皱成不太满意的弧度。

心里有些无来由的烦躁，下意识地放大了些声音，紧了紧搭在宁一阮肩膀上的五指，半眯起眼：“一醒来就问别人？”

宁一阮缓慢地眨眨眼，抬起眼皮，和聂铭对视。

随后抬起手，摇摇晃晃地撑着身体从聂铭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下一秒，便俯下身，细白的指尖搭上对方裸露着的腰腹，将那条本来就宽松得不行的睡裤拉下来。

一瞬间，那根紫黑粗壮的阴茎便弹了出来，颤巍巍地在冰凉的空气中抬头挺立，被柔软冰凉的手指抓握着，眼看着少年杏粉色唇瓣微微张开，凑近了，殷红的舌尖伸出来，往那根流水怒张的肉茎上凑。

“……操！”

聂铭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咬着牙骂了声脏话，下意识地抓紧了少年细瘦得几乎一折就断的手臂。

猛地用力，将人直接拽起来，一把抱回怀里。

聂铭看着怀里人满脸漠然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无来由的恼怒，一字一顿地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