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阮察觉到指尖的粘腻,垂眸瞥见那抹猩红,浑身一僵,唇色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殷红。
他尝试着把自己的手从男人掌心里抽出来,艰难道:“你……放开……”
聂唐单膝跪地,捧着青年细瘦手腕,将对方温热的掌心轻贴在脸侧,哑声道:“哥,你别生气。”
“我只是嫉妒……她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哥身边和母亲说话,我不能。”
感受着掌心之中传来的冰凉温度,宁一阮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半垂下眼眸,面无表情道:“你嫉妒?”
“是。”
宁一阮被他气笑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聂唐,你配吗?”
“当年强迫我的人是你们,被妈撞见之后就消失离开的也是你们……你不是说过么,没有名分也可以,只要留下来就好。”
“所以呢?现在你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这种畸形又恶心的关系……你以为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够接受?”
发烧而带来的高热使得宁一阮眼前一阵模糊,脸颊也因为气闷而染上不自然的潮红,指尖颤抖,整个人几乎要坐不住。
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半敛着眼眸,想要掩藏住里面不断浮沉的晦暗神情,喉结耸动,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就在宁一阮发泄情绪后体力不济、即将往后仰倒的下一秒,西装革履的男人终于起身,抓着他的手腕将人一把带入怀里,右手托着青年后颈,轻轻摩挲着那块细嫩皮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沉沉。
青年身形清瘦,轻松便被聂唐揽了个满怀。
低烧导致浑身关节酸疼,早餐没吃几口,现在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宁一阮小半张脸埋在男人的小腹上,隔着一层衬衫布料,对方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呼吸间满是他的味道。
一时间,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使宁一阮几乎没有开口的力气,只能半靠在聂唐身前低喃:“放手……”
男人衣着凌乱,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也被打歪到一边,额发因为先前被误伤而变得不再齐整,唇角更是渗着血。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微微颔首,收紧了托着青年后劲的指尖,缓缓来回摩挲。
落在宁一阮面颊上的视线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聂唐用另一只手托起青年的下巴,躬身下去,张口轻咬住那苍白干燥的唇瓣,舌尖一点点舔吮着对方唇形的轮廓,将其润湿。
青年身上的纯棉睡衣尺寸宽大, 从一双袖子底下伸出来的细白双手无力地攥着聂唐腰侧的西装外套,粘腻水声混合着闷哼响起,将空荡的室内逐渐填满。
聂唐细密地啜吻着宁一阮的唇角眼尾,一双平日里冰冷得如同无机质的眸子里染上了深重郁色。
男人单手托着青年后颈,喉结耸动,亲吻的动作浅尝则止,高挺的鼻梁不经意间蹭过青年冰凉的脸颊,察觉到上面湿漉漉的水汽,一时间,原本平静如古井的眼里终于掠过一抹波澜。
“哥,”聂唐改为用双手捧起宁一阮的脸,试图吻掉他的泪珠,“别哭……哥,别哭。”
青年半阖着眼,不愿同他对视,只觉得可笑,纠纠缠缠五年,到头来还是落在这一团剪不断的乱麻沉疴里,无法挣脱。
聂唐抬手,拇指一点点蹭去青年眼尾的泪水:“哥……我错了,不应该说那些混账话。”
“我只是,舍不得你。”
“变态我认,有病我也认,你骂什么都行,像刚才一样,揍我也可以。”聂唐呢喃低语,将满脸泪水的青年搂进怀里,眼底全是病态的迷恋,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干净青年眼尾的泪水,低沉沙哑的嗓音宛如诱人堕落的撒旦,在宁一阮耳边响起:
“……别不要我,好不好?”
温热舌尖带起一片颤栗,逐渐舔舐着眼尾嫩肉的触感带起一阵颤栗。
青年呼吸急促,面热潮红,一双长腿忍不住夹了夹,下半身的棉质布料差点就要被濡湿。
只能无力瘫软在聂唐怀里,听着那些粘腻深沉的剖白,宛如一脚踩入沼泽之中,缓缓陷落,无法自拔。
……
望着怀里终于熟睡的青年,聂唐终于停下了一直轻拍着对方后背的手,将哄睡的动作停下来。
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宁一阮放回到床上,拉起蚕丝被的一角,给人盖好被子。
床头的热粥早已经变得冰冷,聂唐只来得及给宁一阮喂些盐水,旁边辅助退烧的药片也没哄他吞下去。
倒是因为先前情绪大起大落,哭了一会发了汗,这时候的身体状况要好上些许。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得了聂唐的允许,家庭医生才带着葡萄糖进来,给青年挂上吊瓶。
坐在宁一阮的床边,聂唐凝视着那细长的输液管,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闪了闪——跳出来的信息来自聂铭,说是已经把林晓送回了学校。
只不过,报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