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的却是:“抱歉,那个绑架你的人是冲我来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哦。”
被我的冷漠一应,封泽似是看出我不想多说,终于识趣不再说话。
旁边的文修杰倒是沉默注视了我跟封炎半响,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声:“恭喜。”
脸上的笑容笑得异常勉强:“你没事就好。有什么不舒服的找我,你知道的,我学医是为了什么。”
闻言,我顿时一阵沉默。
无言的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几天不见,文修杰明显瘦了很多,以往修身的衣服这会已经显得有点宽松,一向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脸上此时已经长满了一圈胡渣,摘下了眼镜的脸,显得又颓又丧,眼睛上泛着一圈黑眼圈。明显是没睡好。
连带着脸色都不大好。
意识到他也许是因为担忧我才这样,我的内心,终究做不到毫无波澜。
毕竟我们已经相识了十几余年……
那相处过程的点点滴滴,并非一言两语所能概括的。
他曾为我做过的事,数不胜数。
小到那甜到心底里的糖果,大到那随我一起度过的人生至暗的时期。
全都在我曾经固步自封的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自我有记忆以来。
温柔漂亮的妈妈就一直白天经营着绿植盎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晚上则带着她那副大大的墨镜,专注地敲着键盘在翻译着什么。
几乎一刻不曾停歇。
我曾因无聊跪趴在妈妈的椅子上仰着头充满渴望的望着妈妈:“妈妈,能不能陪我玩玩呀?”
得到了妈妈一声无声的叹息和温柔的笑脸:“好。佑佑是太无聊了吗?对不起,妈妈太忙了。”
她真放下了手中的键盘,带我出去玩了我想玩的游乐园,吃了想吃的冰淇淋。
直至我困顿的在她的后背上直接睡了过去。
当我半夜醒来因为害怕满屋子找妈妈时,从书房门缝中瞅见的则是微光中,妈妈困顿的不时打着哈欠,却仍旧在坚持敲着键盘的身影。
从那之后我便清楚了。
妈妈的陪伴建立在她牺牲她的睡眠时间上。
我不再缠着妈妈陪我。
然因妈妈过于温柔漂亮,又是单身,咖啡厅的客人总是汇集着不少小区叔叔。
我成了周围人口中狐狸精的孩子。
就连同学,亦因流言,不曾亲近于我。
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
他们的满嘴喷粪,总能轻易激起我的愤怒。
所以我成了周围孩子口中的疯狗、神经病。
见人就咬。
身上总是带着各式各样的伤口。
更引发了无数的流言。
生人勿近。
这种情况。
一直持续到了文修杰的出现。
一次不打不相识。我们两人就此结缘。
又一次偶然的相遇。
穿着干净的少年看着突然翻墙出现、一把捂住自己嘴的手。
有点纤细,手掌却布满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往上望去,手的主人是之前误把他当成他人同伙而出手一起揍他,却演变成了他们互殴的家伙。
一墙之隔的外面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交流声。
瞅见是他,嘴角流着鲜血的少年低声骂了一声:“该死,别出声。”手掌却下意识放松了力度。
这是立于市中心闹市里面的独栋院子。
装修典雅精致。
瞧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小院。
还是少年的儿郎们的胆子到底没有眼前这家伙大。
没敢翻进一看就很贵的院子里。
脚步声逐渐远去。
文修杰望着眼前充满了警惕却又带点懊恼和歉意的少年,也许是出于新奇,又也许是叛逆。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这种类似于不良的少年?
他望着那双即使深陷泥潭,却仍旧桀骜不驯、神采奕奕的眼睛。
不由指了指嘴角:“要吗?”
少年的我望着眼前递过来的干净帕子。
眼神却没有丝毫感谢,只剩疑惑。
那时候的我想的大抵是,这家伙是不是蠢,对着一个翻墙进自家院子的少年,并且曾经打过一架的都如此友好。
又会不会是别有目的。
毕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到过来自于同龄人的善意了……
所以确定了安全的我,说了声抱歉,就利索的翻墙走掉了。
然自那之后,我总会时不时的偶遇到他。
每次都是我被群殴之时。他就站在了不远处,静静的注视着眼前混乱暴力的一幕。
当事情结束之后,淡定的从裤带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平静的望着我道:“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