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在短短两年间便已成长为了一名杀伐果断的军雌。
可惜她身上仍有着挥之不去的稚气,或许还需要再经历几年磨炼才能真正成长为一名可靠的军雌。
姞伏云这么想着,轻声对妘理理说道:“您作为一名军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妘理理不知道姞伏云内心的想法,见他这样说,便当他已被彻底洗脑,于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姞伏云也没说话,将妘理理抱到了宿舍以后,双方今晚的接触便到此为止。
此后妘理理便遵循着上头的安排进了军官学校进修,一晃三年过去,姞伏云因在前线战绩卓越,被批准恢复原来的少尉军衔,而同队的嬴振则升任上士,接替了姞伏云中队长的职位。
此时是寒冷的冬季,姞伏云带领着部下于军营前列队——今天是妘理理进修完毕回归的日子。
天上下起了小雪,点点纯白飘扬在天地之间,穿着过冬军装的军雌们以姞伏云为首,岿然不动地伫立在逐渐铺满一层白霜的地上,双眼不约而同地凝视着前方。
平地忽地掀起一阵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将雪花吹得乱舞,在一片冰白之中,一辆军车缓缓向她们驶来,几下眨眼之间已到了跟前。
军雌们屏息凝神,姞伏云更是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双眼紧紧盯住车门。
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雌虫要回来了。
姞伏云出生于军雌世家,母父皆从军多年,许是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姞伏云打小便不爱红妆爱武装,且对雌雄之事一直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喜欢与同龄雌虫打闹,成年之前每次都能把对方按在地上打哭,19岁觉醒以后更是义无反顾地进入了部队,跟一群军雌一起同吃同住,一路打拼到了今天的地位。
所以姞伏云对雌雄之间的情事一直都是很迟钝的,他从来没喜欢过哪只雌虫,长期的军旅生涯更是让他心里没一点性别意识,从来只把周围的雌虫当战友,并不将她们看作未来的雌主——不如说他压根没想过结婚。
在虫族社会里,军雄一旦结婚便意味着从此永远退出战场,安心在家相妻教女,那是姞伏云最嗤之以鼻的事。
他的父亲便是一名结婚后隐退的军雄,虽然他母亲十分优秀,他的家庭也还算美满,但他小时候仍能时不时能看到父亲偷偷拿出以前与战友的照片,满脸羡慕地抚摸着,随后抬起脸惆怅地望着窗外的蓝天。
父亲穿着蓝色的针织衫,身材有些臃肿,那望着蓝天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的大肥鸟,看起来可怜又滑稽。
姞伏云从那时候就开始想:自己绝对不要变成父亲这幅样子。
这些年家里不是没催过他结婚,眼看着他年纪越来越大,父亲的着急溢于言表,有时候实在逼得急了他便脱口而出:“军雄结婚后的生活您已经给我言传身教过了,我实在不敢结婚!”
每当这时候父亲便会被噎住,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末了哀哀地叹他不懂爱情,不懂牺牲与奉献。
姞伏云当时想的是: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懂。
然他现在想的是:不知道年纪比较大的军雄追比自己小差不多十岁的军雌成功几率有多少。
说起来真是滑稽,从妘理理离开后姞伏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她。
一开始姞伏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只是妘理理突然离开他有点不适应而已,然越到后来这情况就越严重,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每天抓心挠肝地想她,总是忍不住回忆与她一起度过的日子,掰着手指头算她回来的天数……
等姞伏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有可能喜欢上了对方时,妘理理都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他此时终于能稍微理解父亲口中的“爱情”了。
这东西简直邪门得很,只要一沾上便会慢慢侵蚀你的身心,让你变得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并且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你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染上,就只知道你喜欢她。
爱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一声细微的响动将姞伏云拉回现实,眼前军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踏出一只穿着皮制军靴的小腿,紧接着是另一只,然后一名有着微卷黑发的军雌从军车里走出,在纷飞的白雪中抬眼看着姞伏云,微笑着说了声:“好久不见,姞伏云上……哦,现在应该是少尉了吧,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