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抠抓,她后脑磕碰到桌角,撞掉了头上的发簪。玉兰下意识地抓起它,胡乱朝男人脖子扎去。
锋利的簪尖刺入脖颈,男人痛叫一声,手上力道松开,用手按住脖子,却制止不了血液迅速喷涌。玉兰被鲜血淋了一头一脸,挣扎着从男人身下出来,惊恐地缩到墙角,看着男人嚎叫痉挛,而后渐渐止息。
从前囚禁她、强暴她的那个不可战胜的男人死了。
玉兰捡起发簪,踉踉跄跄地朝门外扑去。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杀了她的丈夫,下安村人不会放过她!
她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看见一个人影孤身朝她跑来。她住的院子非常偏僻,周围没有灯火,人影撞到她身上,她才看清是里正。
“玉兰?!你没死?”里正诧异,看清玉兰脸上的血迹,又慌忙后退好几步。小路的尽头有一点点星火靠近,好像有人来了。里正当即捂住玉兰的嘴,拖着她进屋,抓起桌上的灯台便朝她头顶砸去。
玉兰尖叫一声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击。
里正一击不中,骑到玉兰身上猛锤数下,玉兰抬起小臂奋力格挡,却被里正反手按住,手中发簪尖端调转,朝她自己喉间逼来。
僵持中玉兰渐渐力有不逮,眼看着就要殒命,门外传来一声箭啸,直冲里正而来。噗地一声,箭身从他后心射入,箭头带着血花从前胸蹿出,里正应声而倒。
玉兰颤抖着爬起来,看见一个手持长弓身穿官袍的男人向她靠近,另一群人举着火把跟在后面。
跟在后面的人她都见过,都是下安村的村民,为首者是新任保安郡守,里正想必是先来探路的。可那一马当先的男人她却不认识。
玉兰谨慎地向后退,用发簪对着男人。
男人收起弓箭,安抚道:“玉兰?不要怕,我是芬华宫的使者,大仆冯骁。”
玉兰不敢轻信,这时,保安郡守带着村民走近,郡守大喝:“大胆刁妇,竟敢谋杀亲夫,还把发现你劣迹的里正给杀了!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愤怒的村民不由分说便一拥而上。
冯骁立即转身,用身体隔开村民和玉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奉台辅之命接玉兰走,谁敢阻挠!”
一个村民说:“村里买来的女人,岂能说走就走!她杀了下安村的人,就要偿命!”
保安郡守一言不发。
冯骁冲保安郡守嚷道:“大人,您就这么看着?”
郡守说:“民意如此,本官亦没有办法。若是大仆执意保护玉兰,恐有性命之忧。”
话到此处,冯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别说有人要玉兰死,怕是有人打定主意要他陪着玉兰一起死了。
冯骁刷地抽出佩剑,剑尖直指保安郡守,肃容与村民对峙。
村民明火执仗,有数十人之多,手里拿着钉耙等农具,郡守还带了不少护卫,单凭冯骁一人或许能独闯,可玉兰是决计跑不掉的。
玉兰见状终于相信了冯骁的身份,她说:“大人若有法子就自己走吧。见到台辅,请务必说明有人要杀我。”
冯骁头也不回道:“我既奉台辅之命来接你,断没有接不到人自己跑的道理。”他仔细打量地形,此处位于村道尽头,前方敌人环顾,竟是毫无退路。
有村民壮着胆子往冯骁这边逼近,冯骁目光四处乱扫,步步后退,嘴里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可惜我没带趁手的兵器。”
玉兰递出发簪,冯骁分神看了一眼,摇头道:“普通簪子伤不了郡守。”
“这是冬器。”玉兰说,“它杀过直阳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