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慎行,笃行明德。国家需要统一的声音,百姓需要知道何谓主流意见,那些祸乱朝纲之言、离经叛道之事、淫秽奢靡之风,不该存在。若此,天下方可大定。”
又是先王!
芙蓉皱眉:“你言必称先王,既然如此怀念他,不如去陪他。”
丰阳一愣,仿佛根本没有听懂似的,整个人定格了一瞬。
芙蓉说完就意识到话说重了,她缓和下神色道:“先王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刘王芙蓉的时代。我会听你的建议,至于采不采纳,是我的事情,造成的后果,也是我在承担。”
丰阳的核心观点芙蓉虽不敢苟同,但她也并非完全听不进去。
民意不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器具,经历了先王末年,百姓需要广开言路,但如何把握这个度?
玉兰一事中,看似是他们利用舆论反制监察司,大获全胜,但芙蓉和相柳可以策划一次民意汹涌,借此昭告天下先王遗政的结束,那有心人也完全可以利用民意,散布谣言,把黑麒麟嗜血的传言演绎成板上钉钉的事实,激起民愤,用民意反杀麒麟。
——麒麟受制于天纲,一生困于君王和民意,光是群氓涌动反噬在麒麟身上的失道之症,就足以动摇社稷根基,稍有不慎就麒麟病亡君王暴毙。
丰阳也许无意,奈何芙蓉听者有心,越想越觉不寒而栗。广开言路和闭目塞听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两端,如何在这之间游走,如何顺势握住喉舌、巩固统治,如何才能在民意的旋涡中保住她和相柳的性命?
见芙蓉面色沉郁,久久不言,丰阳失望地收回戒鞭:“冰湖学社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给你谏言还需如此考虑?你一介女流,见识短浅,去过几个国家,帮助了一个玉兰,便觉自己睿智无匹了吗?年纪轻轻,优柔寡断,柳国未来堪忧!”
芙蓉本被丰阳引得深思,闻言豁然起身,怒上心头:“你自傲于冰湖学社身份,怕是忘了,当年我与你同考,也是考上了的。当年我是猪油蒙了心,信了你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论,放弃大好机会待字闺中,等你来娶;如今也是你,嫌弃我读书不多,学问不高,连与你论战的资格都没有。到底是我本来便才学堪忧,还是我没有机会与你一较长短?”
丰阳哪里受得了一个姑娘居高临下地骂他,当即也站起身一甩衣袖,不屑道:“牝鸡司晨,不可理喻!”
芙蓉一拍桌案还想再辩,门外管家神色惊惶地匆匆来报:“主上,台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