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消息没有华京快，等顾朝曦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顾朝曦回到顾家，面无表情，眼神带着寒光，满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意。慕容岱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又见到了初见之时的那个严肃的顾家家主。

慕容禛却是老于世故的，他看的出顾朝曦浑身都是肃杀之气。

“华京是不是出事了？”慕容岱挑眉问道。

顾朝曦淡淡地说道：“睿王军兵入城，被大将军的兵马合围歼灭，陛下拿到了睿王手中的一份名单。”

“名单？”

“是暗中投靠睿王的朝廷官员的名单。”

慕容岱没有继续追问，只见顾朝曦貌似疲惫地合上了眼，吩咐下人备水沐浴。

………………

热水蒸腾起的蒸汽模糊了浴桶中的人，顾朝曦长叹一口气，紧张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水珠顺着下颌骨流下，经过挺直的锁骨，滑到顾朝曦健硕的胸肌上，然后又重新滚落到浴桶里。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传进顾朝曦的耳朵，家主大人下意识地抄起了放在浴桶旁边架子上的短刀，但随即就意识到这里已经是顾家老宅了，不会有什么敌人存在。

慕容岱身上穿着十分简单的居家衣物，走到顾朝曦的浴桶前，摸了摸家主大人的脸颊。雾气里的男人如同一只优雅的豹子，在主人的驯服之下任由人去摸他光滑的毛发。

“你怎么来了？”顾朝曦轻声问道。

慕容岱淡淡一笑说道：“我看你刚刚整个人呆愣愣的，华京的公事不好办吗？”

顾朝曦被逗笑了，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摸了摸慕容岱的手说道：“我哪里呆愣愣的。只不过……这一次杀的人太多罢了。”

慕容岱半晌都没有说话，末了问了一句：“那睿王……”

“睿王被陛下关在皇宫的地牢里了，若是你想报仇，我可以带你还有……岳父大人，去宫中地牢里看睿王的下场，陛下虽然暂时关押了睿王，但睿王也活不过明年。”

慕容岱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去问一问父亲的意思。”

顾朝曦见慕容岱还不出去，于是趴在浴桶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怎么还不走？这么想看我洗澡？”

慕容岱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是看你回家的时候表情不对才想多跟你说说话的。”

顾朝曦心中一动，虽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足以见得慕容岱是真心实意在关注自己，而不仅仅是利用。

“尸山血海看多了，表情就僵了，华京御街上的血迹恐怕今日才能洗干净呢。”

慕容岱两只手一左一右拢在顾朝曦的耳边，晃了晃他的脑袋说道：“别想这些事了，既然回了家，就好好休息。”

顾朝曦笑了笑，小声说道：“嗯。”

………………

盛夏之时，蝉声阵阵。

慕容禛不想进宫看睿王的所谓下场，时间是可以愈合一切的，现在慕容禛对跟儿子在一起的生活非常满意，只想一点点忘记那些不愉快。

慕容禛经过长时间的调教，内心的想法被一点点扭曲，他已经不认为男男性交甚至轮奸是侮辱，或者说是因为他自己在这种过程中慢慢沉沦，一颗心被浸染得黢黑，因此生出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扭曲意志。

不过这些事，慕容禛从来没有对儿子讲过。

在慕容岱的心中自己还是一个可怜人，既然如此，无谓让儿子接触到自己阴暗的一面。

若说痛苦难堪，只剩下一个睿王。不过现在，慕容禛自己也想放下，总归睿王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今年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好年成，夏日比往年都要热，各地都报有乡民因暑热而亡，因此新皇继位大赦天下，同时还将夏日的休沐延长，度过暑热之后再行其他。

因此顾朝曦索性就带着慕容岱，慕容禛，顾无忧，还有自己的蠢弟弟去云州城外的一处别业避暑了。

“这地方真不错，临溪而建，还能去河里玩儿，哼……顾家真富。”

慕容岱冷哼了一声，一边捏着小无忧的肥屁股，一边靠着慕容禛，享受着爹爹喂到他嘴里的葡萄。

顾朝曦远远眺望着，小溪里二爷正聚精会神地抓鱼。顾家的仆人就在山脚下的旅店里住着，除了运送必要的物资之外，并不会上山来打扰主子们。

顾朝曦一把将慕容岱怀里的亲儿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父子二人都靠着慕容岱身边坐下了，慕容岱奇怪地看了顾朝曦一眼，后者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就我们几个陪着你了，你不想做点什么？”

慕容岱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嗤嗤地笑：“看来我们的内卫头领这几天的确是缓过神来了，终于按捺不住了。”

顾朝曦倒是十分坦然，十分色欲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胯下，然后一件一件地开始脱衣服。慕容禛在一旁看着，一点都没有避让的样子，反倒是慕容岱隐隐脸有些发红，想来是顾朝曦已经知道自己跟亲爹做的那些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