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檀之味好不容易射入口中时,时衍终是忍受不住地捂嘴剧烈咳嗽。
可即使喉咙被撞得疼痛麻木,嘴里的液体恶心得他想吐,他也绝对不敢在这种时候咳出来,怕扫了方靳周的兴,自己便再也没机会取得外界的联系。
只是咬牙吞下没多久,下巴就被方靳周捏住抬起。
餐桌柔和的灯光打在时衍的脸上。
那张原本清俊中带点痞气的脸如今也是伤痕累累。
当初被皮带抽破的侧脸还残留着消不掉的疤痕,嘴角也有着细小的血珠在打转,血珠旁赫然印着几根深红的指印,明显是被人下狠手打过。
方靳周轻轻地抚摸着由他自己暴力之下的艺术品,连连啧叹道,“我记得小衍一向都是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小衍觉得刚才的滋味如何?我的精液味道感觉怎么样?”
如此毫无羞耻的问题,恐怕也只有方靳周这种变态问得出了。
可一切迫在眉睫,纵使时衍心中有千万的恨意和恶心,也不得不在此刻向方靳周忍辱负重地低声讨好。
他承认,他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他更加承认,他开始害怕方靳周了。
时衍终于明白了以前娱乐圈的那些高岭之花们,为何会被方靳周轻易驯服,也明白了为什么方靳周在起初之时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怕他。
这样丧心病狂,折辱人精神和灵魂的变态,谁能不怕?谁又能抵抗得住?
在经历过那一个月惨绝人寰的折磨和非人的调教之后,时衍都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方靳周在自己背叛之前的手下留情。
至少方靳周在那个时候没有折辱他的人格,没有将他驯服成条狗。
甚至在最早,他被关在一片漆黑又寂静无比的环境中,被困在笼子里蜷缩在地的时候,时衍根本听不见房子里的任何声音,他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只余他一人。
在那极度安静和压抑的氛围里,没有任何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任凭想象力无穷发酵,理智和渴望在拼死拉扯,甚至到最后出现幻听和幻觉,分不清做梦和现实。
时衍不记得那时的自己在被关了多久之后开始出现精神错乱。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顽强被精神的压力狠狠碾碎,再加上之后方靳周那根本不把他当人看的调教,时衍都会在几个瞬间真的误以为自己是条野狗,丧失了最基本的认知。
所以他此刻真的急需要外界的声音来将他拉出现实。
否则,在方靳周的精神调教下,时衍觉得自己迟早会彻底迷失自我。
时衍只好十分乖顺地蹭着那只抓着他下巴的手,敛眉卑微道,“主人的精液很好,我…十分喜欢…”
方靳周听得和颜悦色,轻轻揉捏着时衍的下巴,然后将他带入房间,递给他一台手机,便直接出门反锁。
时衍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良久,却不敢轻举妄动。
方靳周已经吩咐过了,手机只能接,不准打,在电话没来之前,什么都不可以做。
时衍尽量平复心气,也劝说着自己没必要那般心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时衍越发不安时,电话终于响起了。
“黎伯!”
时衍接起电话,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脸上净是泪痕,就连当初方靳周用皮带抽打他的那次,都没有哭得这般委屈。
可马上,时衍就意识到对面的声音不对劲,不断加大音量,“黎伯你现在在哪啊?!怎么有这么大的怪声?黎伯,我是小衍,你听得见吗?!”
对面愣是没有回复得令时衍越来越心慌。
“…是小衍啊,”
听到黎伯声音的时衍终于破涕而笑,眼露星光,“黎伯是我,你现在在哪呢?你那边怎么那么大的怪声啊?”
对面黎伯的声音比起一个月前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只听他咿咿呀呀了很久,说了许多时衍听不太清的话,惹得时衍不住地打断。
“黎伯!你再说一遍!你那里杂音太大了,我听不见!”
这下声音才终于清晰起来。
“真的…很对不起你啊小衍,让你受了太多的苦,现在都找不到你的身影。”
“伯父我…想自己的儿子了,临走之前,你能不能再帮伯父最后一个忙啊?”
临走之前?
什么临走之前?
时衍迟钝的大脑已经开始听不懂人话,举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黎伯你在说什么啊?”
对面依旧自言自语,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心平气和地商量。
“你那部戏里道具组的组长是我的老朋友,生死之交的那种。”
黎伯没有再多言,“真的…拜托你了。”
扑通——啪——
嘟……嘟…嘟………嘟……
时衍被对面手机掉地的声音惊得整个身体都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