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转了一会儿准备走了,出门时碰巧迎上一批人进来。
本来这边人就不多,三五成群就已经有了阵仗。被拥簇在中间的贵妇走在最前面,显然是个领导。
顾易平日里最烦领导,见状连忙溜边与人群错开,回头却见安德烈站在原地没动。
其实他原本也想跑的,但这个身高很难像顾易那样遁形,强行避开反而更加尴尬。
跑不掉就只能硬着头皮问了声好,贵妇刚刚还游刃有余的侃侃而谈,在他这一声后明显顿了一下。
“小求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听你爸提起。”
贵妇先问了一句,然后让跟在后面的人先走,到前面等她。
“回来一阵子了。”
“怎么也没回家里吃个饭?”
“过年会回去的。”
安德烈不想多聊,指了指顾易。
“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贵妇目光扫过去,顾易一个激灵,出于礼貌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女朋友?”
“不是。”
“你在外面好多年也没听说交女朋友,差不多也可以谈谈了,这个年纪成家也蛮好的。”
她怎么都算是他名义上的妈,自觉说几句这种体恤的话没什么,可安德烈听着极不舒服。
“那就是吧。”
反复的太过随性,就成了敷衍的呛声。
可有些人或许天生白目,不懂言下之意。
“真的呀?”贵妇故作惊喜,“那过年就带来家里给你爸看看嘛。”
安德烈没说话,只微微颔首当做告辞,就越过她走出了门。
顾易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问道:“认识啊?”
“嗯,‘求索’的副馆长,给你吃闭门羹的人。”
“哦。”
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你说,我现在回去认识一下还来得及吗?”
顾易这狗腿样莫名其妙把安德烈逗笑了。
“来不及了。”他故意说道。
安德烈越想越奇怪:“这种偶遇你都想着要巴结,为什么之前不干脆把简行舟绑死?”
“怎么绑死?”顾易反问,“跟他结婚吗?”
安德烈知道简行舟家里的情况,应该不会让顾易这样一般家世的女孩进门。
“就算不是结婚,也有其他办法。”
“不是结婚,那就是情人,是二奶,是永远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也许吧。”顾易笑了笑,“但你真觉得简行舟好吗?值得我付出感情和青春吗?”
安德烈没办法给出直接的答案,只能说道:
“你想要的他都有。”
“我就问你,他是不是个好男人。”
花心,烂情,不知忠诚为何物——
“不是。”
“那你还把垃圾塞给我啊?”
顾易把安德烈问得哑口无言,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你既然已经跟他产生了那种关系……”
“那又如何?”顾易打断他的话,“睡一睡而已,难道还让我负责吗?”
“真的分得开吗?”
安德烈常年在国外,男女关系比国内更加开放,但他却没有发生过一次亲密关系。他开启每一段恋爱都很慎重,更别说去跟一个不爱的人上床。
“如果本来没有过爱情,就不用想着将性和爱分开。就好像我刚刚最想选的是《风的颜色》,但又有什么用呢?我喜欢的得不到,就不要想那么多徒增烦恼了吧。”
难怪她刚刚敷衍他,安德烈这才后知后觉。
他无奈叹了口气,笑了笑:“我介绍给你认识。”
“嗯?”
“《风的颜色》的作者。”
“能睡吗?”
安德烈敛起笑容,像教育小孩一般故作严肃。
“不能。”
顾易嗤嗤地笑,也不问他如何认识作者,就像她假装没听到他与那位副馆长的聊天细节一样。
她又不聋不傻,稍稍推测一下就能猜到两人的关系。多半不是亲属就是世交,总之与求索沾亲带故。
安德烈不说明,应该是不想被她轻易利用。
这个人表面明朗,但防备心却极强,跟简行舟完全相反。
简行舟那个人看起来傲慢又自恋,其实性格单纯又好懂,完全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单细胞动物。
除了单方面分手这件事让顾易措手不及,之前两个人来往其实一直都是顾易拿捏他。只要她稍稍动动心思,迎合一下他的小情绪,他就被哄得予求予取,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就像此刻,顾易扫了眼手机,把简行舟打来的第二十九通电话挂断了。
安德烈送她回去,顾易却让他等等。她拿过那条裙子,拉开后座的门,挤进了那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