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一句:“如果你什么时候在季少主身边待不下去了,还是要来找我。我总能帮你想想办法。”
见苏慕白似乎是真心实意地替他担心,江凛答应了,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您可能不知道,我性向男女都行,季少主恰好是我喜欢的型……”
行了,苏慕白看他的眼神从“我外甥真可怜”变成了“我外甥为何是个变态”,这事也算解决了。
虽然本质上不是“男女都行”,江凛觉得自己看片子看图的个人爱好还是爱看男性的,对女性的身体兴趣缺缺,再加上和季寒城在床上合成那个样,估计就是先天弯的。但为了遮掩一下那个“情杀案”,还是把自己掰成个双向插头,免得被深究吧。
---
情杀案。
季寒城深深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强压着自己看下去。
满屏的字符跳来跳去,配上疼得发炸的脑袋和微微的晕眩,简直逼得他发疯。拼死看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分辨出卷宗里写的一点内容。
苏十七对一个女孩始乱终弃,分手后女孩想不开,觉得是自己身材丰腴不招喜欢,拼命节食患上了厌食症,终于不治而亡。前男友——就是江凛,对苏十七愤恨在心,于是在某个度假中心的酒店内捅死了苏十七。
就算此刻头疼得发疯,季寒城也知道,里面至少一半不是真的。
江凛这么个人,心思又细,性情又平稳,就算他真愤恨到杀人,也不会是大庭广众下激情杀人。这就不是江凛做出来的事。
如果是认识江凛第一天拿给他看,他或许还会信。但时至今日,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卷宗,也是在隐藏着些什么。隐藏的还是那个江凛此刻不想和他说的秘密。
然而……然而当真一点都没有真相?
江凛和那女孩的合照晃得他眼晕,虽然有点模糊,但那照片上的笑容简直炫目得刺眼。
江凛已经快三十岁了。他一直没有多想太多——或者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
就像他第一天曾对那个人说过的,他是以罪奴的身份来自己身边做侍奴,自愿不自愿都不想问他,之前的感情经历,季寒城一直更不大想去问。
总觉得不问就好,反正这个人是自己的,从此之后只能有自己一个。
虽然早就以为自己想清楚了,但是此时此刻,一片头昏脑胀,头疼得发晕,江凛和那个女孩的合影阴魂不散地在脑子里飘,他终于忍不住去想,江凛或许真的喜欢过什么人吧。
快三十岁的人,完全没有感情经验,可能吗?
他可能真的有过前女友,海誓山盟,想过共度一生。
他的前女友可能真的是厌食症死了——他对食物的那种心理上的执着,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他可能曾经深深爱过什么人,把年轻时的勇气都用尽了
他可能心里还惦记着些什么人,所以对自己只剩下一点逆来顺受。
他对自己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一句喜欢。甚至连依赖都不多。
他是不是曾经管别人叫过什么“小公主”,然后又顺口对自己说出来。
昏乱的思绪逼得他眼睛发红,明明知道那卷宗里绝不是全然的真相,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多想。
季寒城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人,然而,这个人曾经喜欢过——甚至不一定是喜欢过。这个人心里可能还惦记着些别人。
这有多不公平。
江凛推开门的时候,就觉得屋内的气场不太对。
季寒城沉默地坐在床边,一双漆黑的眼睛被掩在密实的睫毛下,沉沉地盯着他。神情乍一看是平静的,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平静些。但是那种平静下面,却像是掩藏着密集的湍流,隐隐带着点疯劲。
“少主,我回来了。苏家主又问了几句苏天亮当时和我说过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事。”江凛一边研究着狼崽子怎么看都不对的神情,一边回手关好了门。
他和季寒城近几天的关系算是十分好,哪怕是他这血统今天又受了点影响,也不至于太糟。季寒城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沉沉盯着他,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跪下说话。”季寒城静静盯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极细微的颤抖。
江凛犹豫一下,还是跪在他面前的地上,抬头看他。
季寒城垂头盯着这个人气息清爽的脸,心里的情绪杂乱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去辨别。如果他此刻情绪对劲,大概会让自己先缓一缓,一切事情都等回了家再说。而今天,太多的东西一时间鼓噪在胸口填着,夹杂着把头脑冲得发昏的躁劲,他实在忍耐不住了。
“你…心里还有别人?”
江凛整个人显而易见地一僵。——他忽然知道今天这不对劲的来源了。
忽然问这件事,不可能有别的原因。那个情杀的卷宗!——他花了大心思藏,居然在这最后一天被这小子翻出来了?
要解释吗?今天解释?
江凛稍微有点张口结舌,这事情后面真是挺复杂,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