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叹了口气，那晚对他的冲击着实大了些，血淋淋的场面牢牢刻在他脑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些谢铋，不敢深究谢铋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愿意面对他，至少在这段时间。

都冷静冷静吧。

“吱呀————”一声，寝室稍显破旧的防盗门由外向内打开，紧随其后的是塑料袋的摩擦声伴随着清浅的脚步声。

陈扉然咽了口唾沫，好香，周灿荣竟然打包了一份鸡公煲回来。

“小然?醒了?”周灿荣跨过那堆残骸，将东西放到他桌子上。

“你手机摔碎了?那待会儿出门顺便再买一个吧。”

陈扉然擦去鬓角残余的汗珠，勾起苍白干涩的唇，“好啊。”

“快下来吃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给你带了饭，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叫你了。”

陈扉然深吸一口鸡公煲散发出的幽幽酱香，压下心底残余的焦虑与不安，“老周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微微辣的吗？”

“那是，微微辣——”

早饭加午饭一顿解决，鸡公煲很香，陈扉然却有些食不知味。随便吃了几口泡面和鸡块，他便开始收拾倒腾自己，和周灿荣出门时已接近五点。

“这个点了，先去吃饭吧。”周灿荣勾住他的肩膀。

“我先去买个手机……”陈扉然掏出花花绿绿的一把卡，有几张是他爸妈给他的，每个月生活费就往里打，其余全是谢铋塞给他的。

看起来很高级，陈扉然神色复杂地握着那堆他从未用过的卡，情绪再次低落了下去。

“等会再买，先吃饭先吃饭，你今天也没吃啥东西。”

两人找了间包间，点了些平时不怎么吃的纯种蛋白质，陈扉然大手一挥，豪爽地点了一只帝王蟹。

周灿荣默默给陈扉然夹了一块饱满的蟹腿，看着陈扉然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葱花。

“怎么了，小然，是期末没发挥好吗？”

“没有，挺好的。”

周灿荣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空气凝固了好几分钟。

“小然，有去过酒吧吗？”

“啊？”陈扉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反正刚考完，也得放松一下，等会儿去玩玩?”周灿荣循循善诱。

“……”陈扉然有些心动，可又犹豫。

“去吧，考完了不得放松一下……”

“好，去看看。”陈扉然咬牙答应了下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总要长长见识。

——————

一进门，喧闹嘈杂的人声混着叫不出名字的流行音乐扑了他一脸，陈扉然蹙了蹙眉毛，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

周灿荣给他点了杯鸡尾酒，陈扉然端起酒杯在混乱灯光的照射下打量着杯中漂亮的粉红色渐变。

“试试?这杯度数很低，不会醉的。”周灿荣给自己点了杯度数高的放在一旁，期待地看着他。

陈扉然先是凑近闻了闻，没有酒味，只有西柚清爽的果香。

浅抿一口后，他挑了挑眉头，很好喝，但尝不出酒味，应该是酒精含量太少了。

晚上那顿饭他调的蘸料有些咸了，这一天他也没喝过什么水，正好有些渴，便一口气干了整杯——

周灿荣坐在他身旁，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台上热舞的男男女女，不过两秒便移开视线，专心注视着陈扉然的侧脸轮廓。

“小然……”

他伸出一只手轻撩过陈扉然一簇戳在颧骨处凌乱的碎发，“你有女朋友吗？”

“……”酒吧音乐声太大，陈扉然像是没听见，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五颜六色的灯光洒落在他脸上，衬的他脸上的皮肤愈发细腻白皙，唇瓣上还沾着酒液，鬼使神差，周灿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饱满的嘴唇，缓缓把头伸了过去——

触碰上那抹柔软的前一瞬，手旁的手机疯狂震动——

周灿荣猝然惊醒，懊恼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小然，你先坐一会儿，我接个电话。”

陈扉然缓慢转向他那一侧，轻轻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周灿荣带着一身寒凉回来，“抱歉，小然，我家里出了点事，急着回去。”

“一个人还是不要待在这里，我给你打了辆车。”

“真的很抱歉……”

陈扉然转动着干涩的眼睛，沉重的大脑分析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坐一会儿就走。”

“好，那我先走了，你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周灿荣急匆匆拾起身侧的衣服，脚步急促。

坐了好几分钟，陈扉然才缓缓起身，刚要踏出一步便膝盖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甩甩头，眼皮似乎吊了好几斤铁块，脑子似是蒙了一层浓雾，四周的人影融化般扭曲。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神智清醒了几分，踏出几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