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就是……李御医同门师兄?”,听得这话,十七从方才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姣好的男子,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李御医今年已……”
“已60高寿了嘛。”,男子白了十七一眼,“老子今年70。”
“…………”,十七脑子有些当机。
像是已十分习惯别人这个反应,男子眼睛都不抬,淡淡解释道:“驻颜术罢了。”
“所以,找我何事?”,见十七还是迟迟反应不过来,男子索性主动询问。
沉默了一会,十七估摸着应该也没人有胆子假冒名动天下李御医的同门师兄,索性一抬头,作了个请的姿势,恭敬道:“还请阁下借一步说话。”
片刻过后,木屋里,男子拂了拂被一路拉扯而弄皱的衣袍,看也不看冥豹等人一眼,“还道你火急火燎地将我架来这里做什么呢,我与我那师弟,早已恩断义绝了。”
屋内二人闻言,皆是一震。
“阁下,先前是十七无礼,我在这替他给您赔个不是。”,冥豹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自出发以来就不曾离身的信纸递与男子道:“这封信,是李御医亲手交于我,让我转交给您的。”
“哟。”,男子冷笑一声,以二指拈过信封,几下拆开,便垂眼看去边道:“这些年连口信也不曾给我一个,如今连信都写来了,真把这小娃娃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啊。”
冥豹二人沉默不语,皆齐齐盯着男子,连身体都不曾移动分毫,直到男子看罢,嘴角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几下将信撕得粉碎,掷到了一边的水桶中,碎片很快被清水浸湿,糊成一团,晕开墨迹。
“这封信,你们可曾看过?”,男子抬眼,轻轻扫了一下面前浑身僵直的二人。
“不曾。”,冥豹老实回答道:“我等皆下人,就算看了,也不识其中意思。”
“哦……”,男子了然地点点头,“难怪……”
“那……”,十七性急,见男子故作姿态,张嘴就要问,却被男子挥挥手打断。
“随我上山吧。”,男子勾了勾手指,“但,这失忆之症,我也没有十全把握,能不能医得好,就全看他自己命数了。”
二人闻言,面上皆是一喜,十七忙不迭跪拜道:“多谢阁下出手,此等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呵。”,男子摇摇头,冷笑一声走了出去,悠悠道:“你现在谢我,日后……难说。”
二人虽不明话中意,但还是赶紧跟上,冥豹心头患得解,心情稍显愉悦,抱着小小修在后头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头也不回,“姓李,单名一个狂。”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心道这名字起得确实狂,竟不知李狂之父当初是如何想的,想来也是个奇人。
胡思乱想之间,一路跋涉,登了山,拨开草木,再上几节台阶,便见了一座被木质围栏圈起来的大院,中间有道窄门,男子上前敲了敲,木门应声而开,一名小厮打扮的孩童出来将三人迎了进去。
踩着石子路,冥豹一行人被小厮领进了一间木屋里,布置虽简单,倒也干净,所有物件一应俱全,虽让皇上住这有些不妥,但才待过破旧民房的二人自然不挑。
“先生去备药,几位稍等。”,小厮给冥豹等人铺好床后,便朝着十七脆生生地开口道:“这位公子可要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十七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衣袍早已沾满了凝结的血迹与尘土,下摆还缺了一角,是方才撕了擦民房的桌椅去了,看着邋里邋遢,活像逃难出来的,确实不妥,遂点了点头道:“麻烦了。”
那小厮听罢,自领着十七去了另一间木屋里洗漱换衣不提。
待到洗漱完毕,十七另着了一身衣袍出来,心道将那脏污不堪的衣物留在房内麻烦人不甚好,自将那衣物洗了,打算寻个地方晾一晾,哪知这院里光秃秃的,一根树苗也无,十七走了许久,见得一方平坦的大石板,寻思夏天日头大,就在石板上将就下也可,遂走过去,将衣物在石板上摊平了,正要往回走时,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木屋里传出细碎的呻吟,细听之下,此起彼伏,不止一人,心下觉得奇怪,便放轻了脚步,收敛声息走过去,趴门缝瞅着,打算探个究竟。
虽说是白天,可屋内未开窗,以致光线昏暗,或说这屋子就没有窗,只有几缕阳光顺着屋顶缝隙挤下来,隐隐约约能看清室内的情形,屋内有一大通铺,上面一溜躺着好几名男子,个个腰身肥硕,似怀有身孕,此时正止不住地低低呻吟着,那声音里包含着痛苦与愉悦,也不知是怎么了。
是前来问诊的孕夫吗?十七皱着眉想到,但为何全都挤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哪怕房间不够,也不该将患者统一放在这么逼塞昏暗的地方。
为就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十七虽知这行为不妥,却也还继续看下去,待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也逐渐能窥清内里环境了,只见屋内的孕夫们皱着眉,抚着硕大的肚子,岔开腿躺在只铺了一层灰